“容聿川,我绝对不同意提前早产!你知不知道,他在我肚子里才刚满七个月!”
“你知道孩子提前剖出来会产生哪些危害吗?他也是你的孩子!你也不忍心对不对?”
“况且他完全可以等到足月自然生产的!”
……
“他是可以等,但有人等不了!”
“剖开,取胎!”
……
“遭了,白医生,早产那个女婴好像……断气了!”
“剖得时间太早,本来就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存活率,这孩子又先天不足,已经救不回来了!”
……
晨曦微露。
病房里,沈初禾抱着孩子的骨灰盒,又是一夜未眠。
进来换药的护士头一天还劝了她两句,今天是第二日了,除了看见被送过来的骨灰盒的时候,她情绪有强烈的波动,其他时候,她就这么干坐着,不言不语,不生不死的。
唉,也是可怜。
不但被迫早产的女儿没了,自己也因生产大出血,被摘除了子宫,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你当心别乱动,扯到伤口就不好了!”
护士好心提醒了一句。
沈初禾没应,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骨灰盒。
今天,是第二日了。
她女儿丧命的第二日。
她会牢牢记着。
容聿川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沈初禾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医生说你两天没吃饭,沈初禾,你在发什么疯?”男人语气甚是不耐,顿了一下,“你如果是想以此来引起我的注意,我现在来了。”
可沈初禾没有回应他,这还是头一遭。
他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骨灰盒,眸子沉了一下,别开了眼,
“这孩子运气不好,也是他的命。”
沈初禾终于有了些反应。
他说什么?
命?
她的孩子,明明可以自然足月生产,健健康康的生下来的。
可他现在居然说,她女儿的死,是命!
沈初禾抬起眼来,双眸因悲痛猩红,“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她的孩子早产!
他说,有人等不了,是谁等不了?
“没有为什么。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生下来也只会是别人嘴里的野种。”
语气冷厉,不带一丝感情。
是这个男人一贯的作风。
可沈初禾听到“野种”两个字,心里还是莫名发了颤。
“他现在没了也是好事。免得你舍不得走。”
“什么意思?你要我去哪?”沈初禾颤着声,仰头望他,才发现男人眉眼冷漠得可怕。
她心里遍布一寸一寸的恐慌。
“我给你订了明天早上八点去M国的机票。沈初禾,我腻了。这么多年,我对你仁至义尽。以后,你就待在M国,永远别再回来。”
“是因为乔婉,对吗?容聿川,你睡了我七年,就想把我当垃圾一样丢掉了吗?”
沈初禾愣了好半晌,才嘶哑着声音问了出来。
她其实听到了一些风声的。
他要结婚了……和他心里真正爱过的那个女人。
是因为要娶乔婉,他要把她送走,所以,就让她的女儿,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吗?
容聿川上前一步,他站着,她坐在床上,他居高临下的看她。
那是一种什么眼神呢?沈初禾看的真真切切。
那种不屑,嫌恶……
“沈初禾,你不配提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当初,是你不择手段爬上了我的床。”
“在我这里,你比垃圾还脏。”
他说,她比垃圾还脏。
就因为当初她做了那一件错事……
沈初禾闭上了眼,任由窒息的痛感将她淹没。
容聿川,真是狠啊。
一字一句,像锋利的刀尖,狠狠插进沈初禾的心窝子,再一点一点的往深处扎下去。
扎疼了她,让她失去理智的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