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遭焚,与我台吏有何关系?”
邓广怒气冲冲,说道:“陛下听信宦官谗言,向官吏索要买官爵罢了。今下不仅要加收田赋,向郡县另征治宫税,还要向孝廉征收钱财,岂有此理?”
说罢,邓广将案几上的瓷杯砸到地上,神情气愤至极。
“小声点!”
刘侍郎神情尴尬,安抚说道:“这件事陛下已是下令,你我为区区台阁凡吏,又有何办法呢?”
“敢问二位侍郎,怎么回事?”有孝廉凑了过去,问道。
“你说!”
见众人都簇拥过来,邓广实在不想说话,让刘侍郎宣布刘宏颁布的荒诞政令。
“咳!”
刘侍郎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道:“南宫被大火焚烧殆尽,朝廷欲修缮南宫,故颁布政令,征收治宫税。”
“即日起,天下每亩多收十钱,另刺史及两千石升、茂才、孝廉升迁皆需缴治宫钱,以来助军、修缮宫殿。”
“治宫钱?”
此语一出,堂内刚任郎官的孝廉们一片哗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官还没当上,他们现在就要为汉灵帝修缮南宫出力。今下缴纳治宫钱,等外放任官,岂不是还要缴纳一笔费用。
“艹!”
张虞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实在没想到汉灵帝能离谱到这样。人家大明的崇祯皇帝亡国,征税是为了打仗,而汉灵帝征税是为了修治宫殿。
这税不仅向老百姓征收,还向他们这群刚步入仕途的郎官们征收,这是要逼他们在上任之后,贪污受贿,向百姓压榨吗?
张虞看不下去了!
他算不上正直,也算不上清廉,更不是海瑞的那种好官。但他也是有做官的底线,他今时真有种弃官而走的想法。
“济安!”
看出张虞正在气头上,钟繇搂住张虞的肩膀,轻声安抚道:“暂忍!”
“陛下颁布此政,三公当会上疏规劝,且再看看几日!”
张虞深呼吸了口气,一把手抓住钟繇的手臂,愤懑说道:“元常,今后我若得势,必肃清奸邪,还天下清平!”
此刻,张虞心中的野望已在熊熊燃烧,为了自己,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他都要在这乱世闯上一闯!
“慎言!”
钟繇没听出张虞的深意,盖以为张虞有意诛杀宦官,连忙小声下来,说道:“济安既有此志,繇当随左右!”
“但宦官势大,还需小心行事!”
“嗯!”
张虞平复心情,长吐了浊气。为了目标,自己纵是不想当这官,他也要去当。
众郎官仅骚乱了下,便被刘侍郎安抚离去。
在张虞即将离去时,刘侍郎寻来,说道:“济安上疏有功,依陛下之令,治宫税缴一半便好!”
“诺!”
待刘侍郎走后,张虞冷笑了下,嘲讽说道:“元常,我现在还要感谢陛下少让我缴一半的治宫税,当真是皇恩浩荡!”
“慎言!”
钟繇拉着张虞的手而走,无奈说道:“事到如此,又有何办法呢?”
张虞为汉灵帝荒唐的政令而生气,钟繇又怎么不会生气?
仅是钟繇修养功夫到位,以及他看透了一些事,为了现实,为了前途,他必须忍下来!
过了些许,又有一则消息不胫而走,汉灵帝在张让的建议下,下令,发太原、河东、西河、陇西诸郡的木材及文石入京,以为修缮南宫之用。
听闻这件消息,张虞仅叹了口气,谓钟繇说道:“此令颁布之后,西北叛军已是难平,并朔将有群寇而起!”
自己当初认为汉灵帝小智而无大慧,算是夸奖汉灵帝的了。从今年开头所颁布的政令来看,汉灵帝真是愈发愚蠢。
中原内地久不经战事,即便是大面积起义的黄巾军,其战斗力与边郡军民相比都不值称道。
今时如果将幽、并、凉三州百姓逼反,东汉朝廷靠什么平定?
真以为皇甫嵩天下无敌?
若皇甫嵩真无敌天下,当下不至于被西北叛军杀到关中,率兵退守险要了!
听着张虞的感叹,钟繇亦是忍不住叹气。当初在太宫,他实在是开心太早了,天真以为陛下会改正所为。但从今时来看,他越来越看不懂朝政,这样下去天下迟早会再次骚乱!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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