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就在张虞胡思乱想时,大黄狗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一个体态健美的女郎脸上洋溢着青春笑容而来。
“素衣!”
张虞回过神来,笑道:“你不是在牧牛吗,莫非又偷懒了?”
郦素衣嘟了嘟嘴,说道:“牛群有阿吉盯着,出不了什么事。在那无趣的很,倒不如来找兄长。”
张虞笑了笑,说道:“怎不读些诗经?”
“读不懂!”
郦素衣眨着明亮的眼睛,说道:“蔡翁留下的书甚是无趣!不如兄长近些日子讲着故事有趣。”
表妹口中的蔡翁非是他人,正是五年前被发配到朔方郡的蔡邕。若准确说地点,应当是发配到五原郡,因为朔方郡仅存在案牍上,其城郭早已被东汉舍弃。
当初蔡邕从雁门出塞,经云中郡至五原郡时,父亲张冀为了结识这位来自中原的文豪,特意护送了一程。为表护送感谢,蔡邕留下相关典籍与张氏。
后因五原郡屡遭胡人袭击,加上蔡邕在中枢的人脉,仅在五原呆了九个月,便得特赦回到中原。
念着蔡邕与张氏的交集,张虞脑海里不知道为何浮现出女郎蔡昭姬那青涩如花蕾的模样。
张虞在心中不由嘲笑前身,十一二岁见人家女郎几面,便被雅气所吸引,实在是早熟的很。
“行!”
张虞抛弃杂念,为自家表妹讲着聊斋异闻的故事,其间不时用言语逗弄表妹,让其又恼又喜。
在玩闹时,一匹快马忽然奔驰而来,惊扰了在山坡上觅食的羊群。
皮肤黝黑,个子矮小的胡奴不待马停,便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着急的他嘴里吐着汉胡交杂的言语,并用手比划。
“ba?(主人),有人t?al马!”
“dolu!”
见胡奴手舞足蹈比划,张虞脸色微沉了下来,用鲜卑语问道:“dolu p?aran t?alморь?(有五人来偷盗牧马)”
“嗯嗯!”
胡奴赶忙点头,指着北面方向,并描绘那五人的所携带的武器,以及五人所属部落的人。
郦素衣那张英气的脸上充满了怒气,说道:“又是叱干部的胡人,上次偷了十只羊三头牛,这次又来偷六匹马!”
“若不给点颜色,怕不是以为我汉人好欺负?”
“别急!”
张虞拦下表妹,说道:“北面多山野,不知是否有伏兵,不能轻易追击!”
郦素衣跺了下脚,生气说道:“兄长何时这么胆小了?”
顿了顿,又说道:“兄长作为少君,此行率人放牧,如失马而不能夺回。既伤了张氏颜面,又会助长胡人的偷盗之风。”
在边境社会中,大多用武力说话。张虞如果眼睁睁见马被人偷走,回去之后不少人会因此小觑张虞。而且与之敌对的叱干部胡人则会小看张氏,将其视为软柿子。
张虞神情微凝,说道:“素衣之言,兄不敢不知。”
说着,张虞吩咐说道:“你和阿吉带牛羊先回,我顺其马蹄踪迹追踪。”
“有阿吉和其他人够了,我随兄长一同前往。”
说着,郦素衣就要翻身上马。
非是郦素衣不懂事,而是在边疆汉胡冲突剧烈的地带,民风极其剽悍,女子各个戴戟操矛,挟弓负矢。东汉因此设立女骑,以为皇后的仪仗队。
郦素衣的骑射功夫算是女子中的翘楚,弓术甚至比寻常男骑还强不少,如果与张虞同行,某种意义上能帮其分担部分压力。不过张虞岂会允许自家妹子冒着生命危险,跟随自己追踪胡人。
张虞拉着郦素衣的手臂,语气放缓,说道:“今下不知贼人底细,故此番追击,非杀胡夺马,而是探寻胡贼去向。”
继而,张虞温柔地为郦素衣整理了下碎发,说道:“回去告诉小叔,让他带人沿着我所留标记追击。”
郦素衣见兄长动作这么亲昵,小麦色脸庞微微泛红,镇定说道:“那兄长多多小心,我与小叔随后便到。”
“好!”
张虞整理了下马背上的箭囊与骑弓,便拉着马鞍轻松上马。
“兄长,箭囊接着!”
郦素衣将自己的箭囊顺手抛向张虞,关心道:“多备些箭,如被胡贼察觉,兄长不可恋战。”
“遵命!”
张虞接住表妹绣有云纹的箭囊,高声笑道:“素衣带大黄回去!”
“好!”
“驾!”
张虞策马奔驰而行,留下停在原地叫吠的大黄狗。
北风呼啸,蹄声渐碎……
①:原文鲜卑语意‘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②:鲜卑语中ba?,音译为‘跋’,即主人的意思。
③:拓跋:t?aγbat,拓为土地,跋为主人,故拓跋为地主之意。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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