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心里就觉得奇怪,工地有食堂,周建业这人又懒,但凡有一口吃的他绝对不会挑剔难吃而自己动手去做的,又是怎么忽然学会的厨艺?
但是那时老爹一天不如一天,不仅尿血越来越严重,脾气也开始大变,越来越差的检查结果和病危通知单让她越来越恐慌,这些针头线脑的事情她根本没有精力多想。
这几年像是一晃而过一样,姐姐、老爹、楼下老奶奶一个个相继去世,曾经那些温暖快乐也随着这些把温暖快乐带给她的人一一远去,她的脾气也像精力一样逐渐消失,她好像很难再有什么快乐,也很难再有什么食欲。
面前又推过来小半碗热气腾腾的粥,董梅机械的接过来,一口一口往嘴里送,连着喝了两口都忘了晾一晾勺子里的粥。
接连两口下去,滚烫的气息从舌尖到喉咙弥漫开来,连着浓浓的粥香海鲜香一同铺开,董梅似乎连脑袋都变的迟钝而**,整个人陷入一种炙热的痛感中,不知是被烫到的生理刺激还是心里说不明白的沉闷,一颗硕大的泪珠,猝不及防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一边的赵晓婧正低头慢慢吹着勺子上的粥,董梅慌忙抹了抹眼睛,略有些狼狈的低头,借着十足的烟气遮掩。
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大过年的吃顿饭起这么多无端情绪。
“咚。咚。咚。”口袋里的手机消息声接连响起,董梅忙低头掏出手机。
消息来源是阳光姐妹群,群里三个人都在发消息问她。
“@董梅:董梅呢,怎么没动静?”
“@董梅:今天是不是去周建业妈那?还好吧?”
“@董梅:红包都不抢,你不会洗那一大家子碗吧”
董梅往上一翻,原来群里四个人三个人都发了自己家的团年饭,聊的一团火热,还一直在发红包,就她一直没消息。
董梅将手机对准桌上的饭菜拍了一张发在群里,才语音回复了三人,“今天没去周建业妈那,他昨天喝多了在医院挂吊瓶,我刚到家忙的没看消息,中午饭都是我侄女做的,现在我们俩吃饭呢。”
消息刚发出去,葛金花的语音电话就弹了过来,两人大致聊了几句怎么回事后,葛金花语气兴奋,“那正好,我和老任去找你,带上你侄女,我们四个卡五星,老任刚学会,这两天兴头足的很。”
老任是葛金花老公,就是董梅和赵晓婧说的那个退休律师,董梅没想到大过年的两人竟然没事,也没想到昨天说要找她们,她们今天竟然主动送上门。
董梅顿了顿,试探的问道,“你们不忙吗?我倒是刚好有件事找你们,还说你们过年要忙,说过几天。”
“不忙,姑娘女婿今年在江省那边过年,我们两个这边老一辈的人又都走的差不多了,哪有什么忙的。你啥事?有卡五星重要?”葛金花道。
“周建业出轨了,等你们来了再说吧,先别跟她们几个说。”
对面显然被爆炸的消息和董梅的淡定惊的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半天才回了一个好,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