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目睹此景,眸光渐黯。】
【周身气力似被无形之手抽离,终无力地委坐于龙椅之上,满目皆是疲惫。】
【凤辇轻摇,珠帘轻拂,其上宝石镶嵌,金翠交映,璀璨之中却难掩老妪心间那抹化不开的苍凉。】
【老妇人苦笑一声,目光定格于阶上静卧的周祯尸首,无奈与哀愁交织。】
【天子尸骨未寒!】
【周遭人等,尽皆拜服乱臣贼子,此情此景,却更显悲凉!】
【她输了,大庆也输了。】
【太皇太后的心中,一股的怨气悄然升起。】
【她冷眸如霜,扫视鲁鹭与周锦瑜,声若寒冰,字字诛心:】
【“尔等以为,今朝脱困,便能安然无恙?实乃痴人说梦!”】
【“会有什么好下场吗?陆沉会放过你们吗?别痴心妄想了!”】
【“鲁鹭,你背叛旧主,求荣于敌,自古至今,这等人物,又有几人能得善终?之后的青史留名,你的名字,注定成为耻辱。”】
【“周锦瑜伱一个北风的妇人,你难道还想这陆家军会给你活路吗?”】
【“可笑,可笑。”】
【鲁鹭闻言,心头巨震,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几乎嵌入掌心,恨不能一剑出鞘,让这老妪永远去死。】
【但理智告诉他,此刻的弑主,都将是万劫不复。】
【在场诸多人的生死,都在那位一直神情淡然的陆家少保,一人的心思抉择之间,就是万人生命!】
【鲁鹭不敢大意,此时一言一行皆是关乎性命。】
【鲁鹭将头颅低的更低,已经触地,耳畔唯有自己心跳声,“咚咚咚”在胸膛跳动。】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周锦瑜则是一脸淡然,心中却是无所谓,她早就感“生如浮萍命似蜉蝣!”。】
【不惧怕生死。】
【你看向众人,最后落在周锦瑜的脸上。】
【“我记得,当年在终南山脚下,你曾问我如何看待北风的议和之举。”】
【周锦瑜听后缓缓抬头】
【一时间恍然!】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终南山,她那个时候刚刚嫁进大庆的,双十的年华!】
【那时!】
【周锦瑜身后是皇宫内院,女眷们的莺声燕语,慢慢摇这扇子,在欢声笑语之间与百官家室的低语。】
【陆沉在台阶上迎客!】
【周锦瑜作为汉王妃,当年就在这个众人之中,逼问陆沉。】
【当年她觉得她赢了!】
【北风多少男儿畏惧的陆沉,被她逼得没了锋芒。】
【旧事重提!】
【她心中的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旁,鲁鹭眼见时机已到,抢先连忙道:】
【“若非顺宗昏聩,少保大人早已挥师黄龙府,北风又怎会横行至今?”】
【鲁鹭言语诚恳,似乎在为你鸣不平道:】
【“徽宗软弱,顺宗无道,周祯更是以死向天下谢罪,自然是周氏错了,少保何错之有。”】
【“黄龙府之事,错在周氏,少保大义。”】
【太皇太后的脸色因鲁鹭之言更加铁青,当众直呼天子周祯之名,并妄议几朝皇帝。】
【“鲁鹭,你……你竟敢!”】
【“议论帝王,当累九族,斩首示众。”】
【此等行为,无疑已触犯了大庆律法,乃是死罪难逃。】
【鲁鹭听后,终是按捺不住胸中怒火,如今都什么时候了。】
【面对那位长期以来对他颐指气使的老妇人,在这种生死的重压下,积压已久的情绪爆发。】
【他猛然起身,手指直指太皇太后,怒目圆睁,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徽宗皇帝竟为北风所俘,北地沦陷,苍生蒙难,如此君主,何以安坐龙庭?顺宗若非得少保一改乾坤大势,稳住北风局势,岂能延续那摇摇欲坠的皇权之梦?”】
【周祯的父亲,死后庙号顺宗。】
【言辞之间。】
【鲁鹭的情绪愈发激昂,字字如刀,句句似剑,直刺人心最深处。】
【“祖宗基业,岂容轻易拱手?如此君主,有何德何能,再续这万里江山之统?”】
【他的话语中,仿佛要将多年的压抑与憋屈,在这一刻尽数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