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听后,若是真的如此,不禁对这位公子,再高看了三分。
在这个时代,家中能藏书十册已是家境殷实,更何况是阅读万卷书籍,家中定是显赫名门。
周成眼神不好的看了一眼陈吉。
陈吉连忙闭嘴。
一旁的汉子这时却冷漠开口了:
“风陵渡的守将,面对北风五万大军的威胁,却毅然表示,五万人的性命固然珍贵,但怎能与天下社稷的安危相提并论?”
周成心中点头,五万铁骑,五万百姓如同鱼肉。
风陵渡口一破,北风便可绕过虎牢关。
大汉冷笑道:“最是讨厌这些,嘴上成天挂着天下苍生,心中全藏着男盗女娼之人,一身的软骨头,行的全是小人行径。”
周成听后,到是悠然一笑。
妇人继续说道:
“本是以为难逃一死,想不到少保知晓此事后,连夜带了九千陆家军赶来。”
谈及此处,汉子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又回到了那北风呼啸、铁骑如潮的绝望时刻。
身逢绝境,他人舍身相救。
何人不落泪!
男人有泪不轻流,只是未到动情时。
“我至今仍清晰记得少保到来时的模样,浑身都是血,整个人只能趴在马背上。”
“路上又遭遇了几天大战,少保几夜未曾合过眼,加上北地风寒,早就大病在身,可是放心不下三万百姓安危,亲自来了。”
“此时早就支撑不住,嘴上还是说着。”
“来晚了。”
“我陆神洲,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
大汉言及此处,嘴唇都是颤抖,声音低沉了些。。
“九千陆家军血战五万北风铁骑,斩敌八千,陆家军的兄弟死了只剩三千余人,陆家军悍不畏死,也吓退了北风。”
周成眉头一皱,北地当年陆家军的战报,他早就烂熟于胸,记得没有风陵渡口之事。
汉子有些愤恨的道:
“风陵渡口从始至终未出一兵一卒,到最后大战结束,少保叫开城门。”
“那名守将谈了条件,战功归他,城门便开。”
“少保,答应了。”
汉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些了些惆怅道:
“少保,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答应了。”
“那个时候三万百姓之中,不少人要投于陆家军,都被少保给拒绝了。”
汉子再也无法控制声音,越发哽咽。
“少保笑着说……”
“外乡人,早些回家。”
汉子说到此处,声音已是声音嘶哑,眼中蓄着热泪。
“要不是当年还要护着阿茹,他一个女孩子我实在不放心,我一定跪下来求着少保,给他牵马持鞭。”
阿茹是妇人的名字。
妇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紧男人的手。
大汉道:“少保当年说过,早些回家娶妻结婚生子,孩子有了就会有希望,要是真有了,记得告他一声就行。”
立谈中,肝胆照,男儿一诺千金重。
“当年答应过少保,怎么敢食言。”
“比起少保三天三夜,奔袭千里,我们从北地而来有算得了什么。”
汉子温柔地抚摸着妇人手中的孩子,眼中充满了感慨:
“后来少保归隐终南山,如今这孩子都已三岁了。三年间有些事情耽搁了,我们夫妻想着今年无论如何都要来给少保说一声。”
“无论少保知道与否,我们夫妻怎么也得来。”
“我们叫还愿!”
周成听后,仔细看向山道上和大汉穿同样服饰的人,竟也有不少都是带着孩子。
汉子笑道:
“公子也不用看了,我们当年只有三万人被少保所救,岂知北地数万万人皆受少保其恩。”
周成听后,不由想到,当年陆沉请辞归隐。
朝中有大臣密奏。
“请杀陆沉。”
原因便是:
“天下皆受其恩,一有异心,恐山河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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