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的画舫不是流晶河最大的妓船,却是其中最高档的,因为这画舫之上有当今京都风月场上最红的花魁姑娘——司理理。
这位司理理姑娘模样性情自不必说,自己还会些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虽不见得有多高的造诣,但在一众京都名门子弟的吹捧下,也博得了一个才女的名声。
当然了,能让这位司理理姑娘在进京不到一年,就在整个京都府风月场异军突起,成为花中翘首的缘由,也不仅仅是这些,更大程度上还是来源于一个流言。
传说这位司理理姑娘实际不姓司,而是姓李,庆国皇室的那个李姓,坊间流传这位司理理姑娘是开国之初的某位皇族遗孙,因为祖上犯了大事,才落魄到如今的地步。
对于这个坊间传言,其实没多少人相信,只是司理理也从未解释,众人也就将错就错,毕竟皇帝的远房亲戚,若是在自己身下辗转反侧,想想都觉得刺激。
所以司理理红遍了整个京都,醉仙居也因此很红很贵,但越贵来的人越多,愿意一掷千金成为司理理幕下之宾的冤大头不知有多少,其中不乏名门公子哥。
可惜被司理理姑娘请上船的人不少,但却是从未留过客,所以这位司理理姑娘至今还是清倌人。
这些消息是赵怀恩他们离去后,从各自房中姑娘那里打听来的,在京都也不算什么秘密,但赵怀恩还是特意找李承宗禀报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
李承宗点点头,问道:“知道醉仙居的东家是谁吗?”
“这位东家比较神秘,我们府上也很少关注风月场的事,不过据说与江南明家有关。”
“江南明家啊。”
李承宗再次点头,摆摆手,又突然喊道:“对了,杏枝都嫁人了,你就别惦记了,反正要找个姑娘过日子,这青楼的清倌人还是不错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模样也不错,带回家做个妾室不亏。”
“家主,我今年三十余了。”
“什么意思?”
李承宗表示自己没听懂,怎么好端端提到年纪了。
说起来,他的五百护卫并非同一个年纪,最大的也就是赵怀恩和李君信几人,如今三十多岁,最小的现在二十四五岁。
“都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我总感觉自己糟蹋了人家。”
“……那你找个年纪大点的呗。”李承宗愣了愣,如此说道。
“家主,您说这青楼里有年纪大的清倌人吗?”
“矫情,滚滚滚……”
送走李君信,李承宗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又等了半个时辰,醉仙居的丫鬟带来了笔墨纸砚。
很显然,这是让李承宗一展才学打动那位司理理姑娘。
古诗词也记得不少,但仔细想了想,李承宗还是没当文抄公。
毕竟以后范闲会醉酒背诗,万一他抄的诗词,让范闲背出来,那就尴尬了。
何况好不容易当回人上人,怎么也应该享受下权势的滋味。
于是李承宗提笔写了一句话和落款,让丫鬟送去了画舫。
画舫上,司理理看着李承宗那张纸条愣了愣,“有意思,这个李休你听说过?”
一个随身带剑的侍女摇头:“姓李,应该是京都五大家族之人,但并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京都五大家族李、林、秦、范、叶,林秦范叶就不说了,而李氏则是皇族宗亲。
随着诚王上位,李氏宗亲大部分都被因罪被杀了,如今京都府算得上权势就是靖王府,而这个所谓的李休明显不是靖王府的人,所以不用在乎。
不过,司理理很想见识下这位李休,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说出如此大话,想了想,问道:“今日来醉仙居的京都名门子弟有哪些?”
“送来诗词歌赋的名门子弟不少,其中地位最高的当属靖王世子李弘成、礼部尚书之子郭保坤、陈国公府的三少爷柳林杰,以及威远侯府小侯爷周德旺。”
“那就设宴把这四位和李休都请来。”
“属下明白!”
侍女下去,司理理又看了看手中的纸条,随手扔进了火炉中,隐隐能瞧见上面写着——如若不见,我让你在京都寸步难行。
雅间中。
李承宗又等了半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周边也传来了淫淫之音。
“呸,禽兽!”
李承宗暗骂,这武功境界高了之后,一点点声响听在他耳朵里都格外清晰。
好在,这时丫鬟敲响了房门。
“李公子,司理理姑娘请您去画舫。”
“来了。”
跟着丫鬟出了醉仙居,过廊桥,再沿着湖边小道前行百余步,一艘画舫出现在了眼前,隐约可见画舫中已有人在饮酒作乐。
李承宗轻轻一跃跳上船,船头的侍女当即掀开了帘子,只见四个大男人喝着小酒聊着天,却未见那位名动京都的司理理姑娘。
嗯,都认识。
李承宗点点头,笑着走进去,抱拳道:“在下李休,见过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