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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入夜,考生们渐渐离开了贡院。
经过数日折磨,众学子早已委顿不堪,哈欠连天,浑身酸臭,一些比较的慢的学子还在伏案咬笔,一些却是在座位上呼呼大睡,不过最终时间尚未到,也就没人去管他们。
当夜幕降临,贡院之侧铜驼巷中忽然响起一声锣时,此次春闱考试也就正式结束了。
“时辰到,诸考生住笔。”
随着赵春年一声喝,赵怀恩带着众人开始清场,将那些犹自抓着毛笔不放的学生往外赶走。
一位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头,头发已经花白,因试卷尚未做完,哭嚎着死死抱着书案不肯离开,结果最后被李君带人硬生生的架了出去。
李承宗叹了口气,心里却没有什么同情,他已经给了此次科举学子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自己不行就不要怪路不平。
春闱结束当夜,要封卷送去太学阅卷,李承宗和赵、郭两个副考都高坐于堂上,等着赵怀恩领人完成糊名抄录,然后加盖印章才能封卷画押。
明烛大亮,整个贡院,也就是礼部二衙里一片繁忙,外间数十人正在忙着抄录答卷,里间则有十来人在对抄录的答卷进行糊名。
在等待中,李毅走进了大堂。
“家主。”
李承宗点点头,朝郭、赵两位大人拱了拱手:“两位大人稍坐,本王去去就来。”
然后,李承宗就跟着李毅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角落里,七八个护卫看管着几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浑身伤痕累累,一看就知道遭受过酷刑。
这些人是李毅他们近几日抓到的,趁夜色来考院捣乱之人。
有的人是准备在水和食物中下药,有的则是准备偷偷放火。
可惜他们都低估了血衣卫的实力。
要知道,血衣卫中最弱的都是六品高手,再加上有九品高手坐镇,除非是大宗师,否则就是洪四庠也不可能做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放火、下药。
所以,别看这几日考院中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李承宗扫了眼护卫看管的人,转头问李毅:“问出他们来路了吗?”
“其他人嘴很硬,只有他招了。”
李毅心里有些惭愧,军中的酷刑都施展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看了眼李毅手指之人,李承宗问道:“谁派来的?”
“他说是太子。”
“看来太子殿下训练死士的手段不行啊。”
李承宗摇摇头,继续问道:“不过,他真是太子的人吗?”
看过庆余年的人都知道,太子的手下未必就是他的人,有可能是老二李承泽的,有可能是长公主李云睿的,还有可能是宰相林若甫的……
李毅点头道:“可以确定是太子的手下,但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人,尚未查明。”
为了此次春闱的公平和安全,几乎调来了所有人护卫,能查到是太子的手下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人,李承宗也懒得深究。
“既然问不出来,那就送去监察院,告诉陈萍萍一声,殿试前本王要得到结果。”
李承宗看了眼太子门人,补充道:“对了,太子的人不用送,直接杀了把尸体送到太子府。”
“家主,此举恐怕会得罪太子殿下。”
“他都不怕得罪我,我怕得罪他?”
李承宗轻笑一声,有些不屑道:“我打过招呼,他既然不给我面子,那就不要怪我不给他脸。”
“就这么撕破脸是不是不太好?”李毅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嗯,是不太好。”
李承宗赞同的点了点头,“那就再告诉他一声,本王不会入朝,你们斗你们的,但别来招惹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人还杀吗?”
李承宗冷冷吐出一个字。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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