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桀摸了摸下巴,面色古怪:“今日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你居然算出来是吉日?”
仿佛是察觉到那一丝丝的质疑,谢心雨可不干了,双手叉腰道:“卦象所示,今日宜开业、结姻、起兵,忌下葬、祭祖、剃发,当然是吉日了!”
“宜起兵?你算出来的怕不是广王殿主的吉日……”叶桀忍不住吐槽起来,他的话,也不出所料换来了谢心雨的连声抱怨。
好不容易安抚好一脸赌气的谢心雨,又听沈清歌轻叹一声:
“唐王孤身落入敌方大本营,以有心算无心,只怕他凶多吉少,人间危矣。我倒有心将冥魂罩借给你,只可惜冥魂罩防不了鬼,你拿去也无用。”
叶桀抱拳感谢:“清歌有心了。说起来,我本打算请伱出手,往各地被鬼围困的孤城运送粮食,哪曾想却出了这等变故……”
沈清歌侧过头去,薄唇轻咬:“也许是我的玄女经修炼的不到家,我身为蛾儿的师尊,本应做出表率,超然物外,冷眼旁观世事变化,不应过度插手人间之事,结果这一路以来,多次出手,早就坏了历练的规矩,我这个师尊,可谓相当不合格。”
见沈清歌肩膀低垂,颀长的身躯尽显单薄,内心中承受着无言的重担,叶桀凝视着她,宽慰道:
“谁说你并不合格?一路行来,你的所作所为,李飞蛾全都看在眼里,你已经用言传身教,教会了她要做一位怎样的人。也许修炼玄女经,让你断绝了凡俗之念,但我能感觉到,在玄女经的掩盖下,你的内心依旧炽热,那份为弱者挺身而出的正直热忱,又怎么会因为玄女经而改变?”
听完叶桀所言,沈清歌嘴角微颤,神色动容,本来不近人情的面部线条渐渐柔和下来,冰冷的寒眸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千言万语,最终都只化作一声嘱托:
“阿桀,你此去冥府,要多加小心。要是你出了什么事的话……夏薇会伤心的。”
叶桀点了点头:“我会的。”
几人正说着,却见瓜子身形闪烁,挪移而来。
叶桀微微一愣,守候酒乡的瓜子,怎么会来到这里?正欲开口,却听瓜子抢先说道:“叶桀,有人要找你。”
叶桀点头,瓜子拿出琼楼画卷,画卷之上金光大放,从金光中走出的,是一位鲛人女子,她正是孟君瑶这一世的生母曲婉。
走出画卷,曲婉眉头紧皱,眼神闪烁不定,四下张望,目光最终落到叶桀身上,她急迫道:“刚刚阴风大作,天顶落下一道黑色光柱,顺着光柱,我看到了我的丈夫……他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他看上去痛苦极了,俨然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见曲婉语调急促,双目泛红,叶桀叹道:“他成了鬼门支柱,受到广王殿主的利用,我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那份痛苦,绝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曲婉身形颤抖,她的目光越过叶桀,落到一旁的魏征身上,斥责道:“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杀了我的丈夫!要不是你,我们还好好待在泾河之中,又怎么会遭逢此劫?”
耳边传来她的指责,魏征闭目而叹:“此举乃是为了破除妖王转世的预言,哪曾想,到了最后才发现,原来所谓的预言,从一开始,都只是广王殿主设下的阴谋。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有做错的地方,我要向你们道歉。”
曲婉怒视着他,拒不接受他的道歉。
这时,叶桀忽然眼前一亮:“等一下,既然泾河龙王成了鬼门支柱,他能把唐王带走,说不定也有办法把唐王送回来!”
夏薇一愣:“龙王对李唐充满怨恨,又怎么肯轻易罢休?”
叶桀缓缓侧身,目光放到了曲婉身上:“光凭我们的劝说,想要让他罢手,只怕压根没有什么指望,但若是让他的妻子来,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
察觉到叶桀话语中的含义,曲婉冷笑一声:“你打算让我来帮你们?你是在说笑吗?唐王遇难,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凭什么要我来帮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