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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谈的事情交谈完毕后,嘉靖便在刘权的相送之下,回了传承阁。
“先生,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去一趟野市,找找那个书院弟子。”在传承阁将嘉靖放下后,刘权没有多逗留,就要去野市。
“去晚了,我怕迟则生变。若是‘无情山’那帮娘们提前报备给书院的话,我们就算是想去清理荒地,也没有了资格。”
听到这话,嘉靖点了点头,“去吧。”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出了储物袋,道:“再去帮我买三张高阶符箓。”
“哎,先生!”见嘉靖要掏灵源,刘权当即抬手制止,“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不就是三张高阶符箓吗?我还付得起账。”说着,刘权咧嘴一笑,抬手将嘉靖拿储物袋的动作按下,道:“先生要什么符箓?”
见刘权态度坚决,嘉靖严肃的脸上面容渐宽,微微摇头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一张土属性的攻击符箓,一张水属性的攻击符符箓和一张御空符箓。”
这次,即便明确接下来要准备突破筑基,届时就可以以自身修为御剑了,但御空符箓这种东西,嘉靖还是打算再备着一张。
虽然他很大可能会一直呆在宗门之中,不会贸然在宗门外闯荡,但万一有需要出去,若是突遭意外的话,御空符箓就是逃命的东西。
这种用来逃命的底牌,自然是不嫌多的。
“成,我这就去了。”刘权说着,收起飞毯,然后抛出一道流光,下一刻就见一艘重五十石,长十五丈,宽六丈的小型飞梭出现。
梭体外层似乎是特殊的灵木制材料,饰以金色的藤蔓图案,有种古朴温暖的感觉。
梭身上隐隐有道道金色的流光浮动。
梭体的前端,装有精致的不知名兽形雕刻,尾部则是一对轻盈的翅膀状装饰。周围围绕着一圈低矮的木栏杆,木栏杆上镶嵌有特殊的宝石。
宝石上散发出道道能量,将这个甲板裹住,形成一个阻挡罡风的能量护罩。
这飞梭正是刘权花五万两灵源购买的座驾,专门出去谈事用的,平常时候他都是坐飞毯。
“好歹也是要见书院的人,说不定还要去四方城白马楼吃饭,总不能太寒酸了。”刘权迎着嘉靖的目光笑了笑,然后跃上了飞梭。
“先生,走了!”声音从飞梭上落下,然后随着飞梭发出阵阵轰鸣,空气震动,飞梭通体流光闪烁,而后迎着远处血红的残阳而去。
目送飞梭离去后,嘉靖这才背着手,转身步入传承阁内,不过刚进门就迎上了一个少年。
这少年只有十二岁,生的浓眉大眼,面相看起来方正而忠厚。
一身墨绿色的麻衣,让其看起来越发的稳重,手捧一卷名为《剑道通识》的书籍。
对这个少年,嘉靖自然是有印象的。
徐时行。当初他暗定的三个未来心腹之一。
也是当初那十二个孩子中年龄最大的。
“徐时行,见过先生!”看到嘉靖,徐时行恭敬的躬身行礼。
“嗯,”嘉靖点了点头,看着徐时行,道:“为何刚才不现身?”
听到嘉靖的问话,徐时行一怔,不过还是立刻躬身回答,道:“回先生,时行以为,当时并不是出来见礼的时机。”
“说说。”嘉靖沉着的面容微缓,语气中带了几分考校意味。
“先生与大长老或许有要事相谈,时行若是露面,恐怕会打扰先生与大长老。”徐时行说出了自己当时的考量。
“那若事关宗门机密,你听到了又该如何?”嘉靖又问道。
“这,”被嘉靖这么一问,徐时行一滞,忠厚的脸上,有迷惘之色浮现,然后摇头道:“弟子不知,还请先生示下。”
“要么提早出来见礼,要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看你的书,”嘉靖看着徐时行,语气严肃的告诫,“若听到机密,就更不应现身。”
“然后将这件事压下来,不要告诉任何人。”嘉靖微微俯身,凝视着徐时行,道:“记住了吗?”
“弟子…记住了。”徐时行先是迟疑,然后又重重点头。
“你似乎还有话要说。”嘉靖面容微缓,道:“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来。”
“弟子不明白,”徐时行说着,略带迟疑和不解道:“先生是要时行保持警惕和戒备吗?”
“可是在宗门中,对师长也要避讳,心怀戒备吗?”
徐时行有些不明白。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处理方式很正确。
他虽然是十二个孩子里最大的,看起来也稳重,可在人情世故方面,还浅了些。
“是分寸。”嘉靖抬起一根手指,肃容道:“师长也是人,也有秘密。”
“既然是秘密,那就不能被任何人知晓……这点,你要牢牢记住了。”
“你可以对师长没有秘密,但不代表师长不能对你没有秘密,反之亦然。”
“既然撞见了,就要有更好,更得当的处理方式,正如刚才,你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立刻出来拜见,而不是暗中等候。”
“如此,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没有秘密倒也罢了,若是真有秘密,就会给师长留下一个听墙根的印象,难免生厌猜疑。”
听到这里,徐时行身体一颤,有些紧张的看着嘉靖,开口就要解释,却被嘉靖抬手打断,道:“我不是在怪罪你,而是在教你。”
徐时行性格稳重,他能想到师长有事相谈,自己应该回避,不打扰,这是十二岁孩子,正常的人际关系处理上的一种思考。
不过,这种人情世故,还有背后的一些人性思考,能想到的依旧有限。
一番话说完,徐时行低头思考着。
见此,嘉靖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等着。片刻后,徐时行抬起头,对着嘉靖躬身一礼,道:“弟子明白了,多谢先生教授。”
有些事情,需要言传身教,才能明白,只需要一次,他就会牢牢记住,日后更加成熟稳重。不过,嘉靖想再教他一些更复杂的东西。
“其实,你还应该有另外一种想法。”嘉靖抬手将徐时行扶了起来。
“另外一种…想法?”徐时行稚嫩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不解之色。
“在无意中听到的秘密中,思考分析,然后找到对自己有利的内容加以利用。”嘉靖说着,拍了拍徐时行的脑袋,见他瞪大的眸子,笑了笑,道:“这就是你今日的居学了。”
(注:居学,出自《礼记·学记》:大学之教也,时教必有正业,退息必有居学。简单来说,就是可以理解为课后作业。)
“回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来告诉我。”说完,嘉靖也不管惊讶的徐时行,转身进传承阁,而后大袖一甩“嘭”的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被“今日居学”四个字弄的一愣的徐时行顿时回过神,朝身后看去。
饶是他向来稳重成熟,也不由愕然。
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好好的,被先生单独教授了一课不算,还有单独的“居学”布置下来?
虽然有些发懵,不过徐时行还是对着传承阁紧闭的大门躬身行了一礼,然后离开。
一路来到传承阁顶层第六层。
传承阁的顶层整体布局呈“皿”字。
左边是几排空荡荡的书架和一些桌椅,供人学习,中间是会客厅,最右边则是嘉靖内室。
嘉靖没有回内室,而是来到了会客厅,靠窗边的榻上,推开有晚霞透过缝隙进来窗户,大片大片的橘黄色的晚霞照进来。
“呼!”
一缕清风吹拂而来,看着远处群山雾涌翻滚的茫茫大山翠林,嘉靖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片刻后心中宁静消散,闭上了双眼。
意识来到了识海之中,本命大明跟前。
看着眼前相较于之前的大明,完全称得上一句大变模样也不为过的本命,嘉靖面上有满意之色浮动,大手一挥本命放大。
嘉靖的视线来到了西苑玉熙宫后的院子。
果然看到吕芳在灵田小院右边的院子里,盘腿而坐,安静的修炼着,倒是没有祷告什么,显然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大明并未有什么变故。
而后,嘉靖的视线又来到海瑞府上。
他离开的时候,大明还是正月,如今三个月过去了,屯兵兴农的国策早已经落实下去。按照之前的安排,海瑞自然是回到了京城。
不过这次,他担任的是吏部尚书。
之前的吏部尚书,林安国在嘉靖四十一年,因结党营私,被削籍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