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抚台就派兵,驱散那伙兵痞?”
宣大总督是宣府和大同地区的最高军政官,负责两个地区的军事防御和政务管理。
在官位和权力上,总督是高于巡抚的,拥有最大的权限,因此若是重大事件,总督可以直接进行决断,而不需要经过巡抚。
至于大同巡抚,负责的是大同地区的具体管理和军事防务,虽然在权限上不如总督广泛,但在日常管理和局部事务上拥有较大的自主权。
如今,宣大总督和巡抚同处于大同。
一般来说,大同巡抚需要服从宣大总督的指挥和调度。
宣大总督对于重大决策有最终决定权,而大同巡抚则需要执行总督的命令,并在其指导下管理大同地区的具体事务。
然而,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实际情况还要考虑很多,比如一些必要的人际往来,人情世故。
因此,有大决策,都是二者协商沟通。
大同巡抚,还可以在特定情况下,向宣大总督提出建议,并参与讨论。
所以,海瑞也是可以派兵去镇压的。
“李参政,”海瑞合上书籍,凝视着李志远,“你为官多少年了?”
“嗯?”虽然不知道海瑞是什么意思,不过李志远还是道:“下官做官,十年出头了……”
“十年了,”海瑞点了点头,双手撑着案桌,大气的坐在案桌后,道:“既然为官这么久,这点为官之道都不懂吗?”
“总督前些日子才下令不准镇压军户,主要以安抚沟通为主,你让本官派兵镇压?”
“你这是要本官枉顾上官命令?驳了总督的颜面?”说着,海瑞俯身,凝视着李志远,道:“李参政,你这是要断送我的官途?”
看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正义之气,然而说出的话,却句句隐含人情世故的海瑞,李志远整个人都呆了,这真的是那个海笔架?
“抚台,可是那些军户无理取闹,就算是镇压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啊,朝廷法度……”
“不要跟我说这些!”海瑞直接抬起一只大手打断李志远要说的话,而后手一翻,指向门口,“我海瑞,从不顶撞上官,下去吧!”
看着理直气壮,义正言辞的海瑞,李志远张了张嘴,最后只能一甩袖,转身离去。
参政李志远走后,副使王安国,穿着红色官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抚台,绝对不能派兵,军户闹事情有可原,这是有人故意使坏,千万不能……”
说着,却见海瑞淡定的起身,道:“放心吧,没有总督的命令,我是不会擅自行动的。”
“如此,如此甚好……”看着这位传闻中的海笔架,王安国眼底闪过一抹异样之色。
“还有事吗?”海瑞看向王安国。
“没,没了,既然抚台已有决断,下官就放心了…下官告退……”说完,王安国一步三回头的转身离开,只觉得这个海瑞也没什么不同。
亏得小阁老每次来信,都会强调,警惕这个海瑞。
呵,言过其实了,传闻终究是传闻而已,也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
“呵,”看着急匆匆来,急匆匆离去的李、王二人,海瑞负手站在门口,发出一声轻笑,有些自语的意味,道:“道家言: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看来我海瑞,也有和光同尘的潜质?”说着,他又摇头,目光灼灼道:
“儒术,道法,和光同尘,浩然正气?无论何术,有益于国者,皆可用之!”
海瑞,从来都不是一个拘泥的迂腐之人,反而是个很有头脑的聪明人。
“我海瑞与君父一心!”
一连数日,海瑞始终对大同的政务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他这幅“摆烂”的行为,也引起了清流和严党两方的激烈讨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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