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诸多疑惑以及紧张和期待。
鹧鸪哨深吸了口气。
待到情绪稍稍平静,这才招呼了声花灵和袁洪,一路穿过密林,朝众人所在赶去。
直到看见空地上生起的篝火。
余光映照着众人疲惫,却难掩激动的脸上,他才霍然反应过来,时间不早,已经是入夜时分。
山里黑的本来就早。
加上这片深谷,树深林密,如今山雾笼罩,更是漆黑一片。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陈兄……”
大步上前,迎着那张平静的脸,鹧鸪哨有太多疑问。
但一时间千头万绪,竟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反而是陈玉楼,笑着从身后取下风云裹,“道兄,不负所托,分毫无损。”
雮尘珠的存在是绝密。
至少如今,还不便于让太多人知道。
所以,他并未他提及任何一字。
“好……”
接过风云裹,轻轻一晃,感受着其中重量,鹧鸪哨基本上就已经明了。
重新负到身后。
终究还是挡不住心中好奇。
“对了,陈兄,那尸洞……”
“谷外有处风水阵,辨阴阳、分清浊、抹凶砂。”
陈玉楼早知道他会有此询问。
毕竟,太岁能与修行,但尸洞却是凶险万分。
轻易难以斩除。
但看自己反而还能先行一步,从容站在此处,放在谁身上都会惊叹错愕。
轻声解释间。
心绪也恍然回到了半个钟头前。
黑雾笼罩的阡城风水阵内,尸洞一入其中,便被消融无数。
但尸洞无形,不知痛楚,完全凭着本能行动。
哗啦啦!
不断有古树老藤,被尸洞吞噬,但扩张却是远远赶不上被风水阵削减的速度。
转眼间。
等尸洞滚入两株古树深处,还未来得及展开鬼手,身外混沌凶砂已经消亡了无数。
渐渐露出了尸洞的本相。
或者说它最初的样子。
分明就是一道游掠在虚空之中的缝隙。
不断有鬼手伸出,被无形的风水阵斩断,然后更多的触须从中探出。
借着太岁灵目,陈玉楼强行窥探了一眼。
只觉得漆黑如墨,其中煞气惊人,无数犹如亡魂的虚影,看不清五官,没有意识,不知疲倦的来回飘荡。
而在裂缝最深处。
罡风呼啸,是一片毫无生机的死寂之地。
域外空间么?
还是传说中的幽冥地狱?
半步金丹。
不敢说独步天下。
至少,只要不是古神那等存在,陈玉楼如今都可以横着走。
但那一刻,仅仅是窥伺尸洞,都让他有种心惊胆寒之感。
很难想象,这世上除了能够见到的,还有多少浮在冰山水面之下的存在。
越是深入谷内。
来自钎城位的风水阵绞杀也愈发惊人。
若是生灵,在那种生死大恐怖下,早已经退去,但尸洞只是一道空间缝隙,只是受到雮尘珠上蛇神气息的牵引,疯狂想要将它吞噬。
从谷外崖壁上的角度。
陈玉楼并看不出有如何可怕。
钎城位,顶多也就是地势异于他处而已。
但就如生克制化一样。
世间万物生生相克。
尸洞再过诡异,但偏偏就是被风水阵克制。
就像是六翅蜈蚣,以大妖之身,霸占瓶山数百年,纵是强如尸王,也仅仅能和它分庭抗礼,却始终不敢越雷池半步。
但怒晴鸡,就算不曾修行,也能将它压制。
轰——
眼看距离古树顶上雮尘珠越来越近。
尸洞却仿佛陷入了泥潭。
举步维艰。
难有寸进。
数之不尽的触手,这会似乎都已经尽数断去。
原本几乎占据整座深谷的它,这会更是消融到只有百分之一不到,远远望去,只能隐隐看见一道几尺长的缝隙,飘荡在半空。
不仔细去看都很难发现。
再往前数步。
踏入钎城位阵眼的一刹那。
整座大阵尽数开启,尸洞也彻底烟消云散。
至于尸洞一路吞噬的一切事物,则是尽数化作了烂泥,被谷中呼啸的山风一吹,一下消散的无影无踪。
亲眼看到那一幕。
陈玉楼惊叹之余,也对风水二字更为了解。
气乘风而散,界水则止。
看似寥寥几笔,却需要洞察山川河泽、日月星辰,自人延伸至天穹宇宙。
之前一路,他虽然天崩信手拈来、抹凶砂、斩阴阳、破生死、寻出入,但只有陈玉楼自己才知道,那不过是借着穿越者的优势。
如今……
再去看时。
那种见微知著的变化。
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