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地尚且如此,远在几千里之外的西域,难道有人率先衍生出了文明?
“看这石人,确实古老,但要说五六千年前,会不会太过离奇了?”
鹧鸪哨思索再三,最终还是没忍住,皱着眉头道。
他之所以迟疑,是怕陈玉楼看出了什么。
但这种可能性在他看来,简直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是啊,陈掌柜,几千年前,还是原始部落吧,真能打造出这种石人?”
“我也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一旁的杨方和老洋人纷纷开口。
要说一两千年,或许还有可能,但是几千年,茹毛饮血时代,哪有文明可言?
见几人皆是面露不解,陈玉楼只是笑了笑。
雪域魔国还真就处于太古时代。
在扎格拉玛一族抵达双黑山之前,他们便从鬼洞中取走了蛇神之眼雮尘珠,并且在昆仑山一带建立起了庞大的政权。
但而今还是民国。
考古学甚至还未出现,更不要提地质、自然以及科考,就算他坚持己见,但疑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更改。
所以,还不如等进入洞底。
见到魔国之人留下的遗迹,壁画,眼见为实,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没有过多停留。
一行人绕着旋梯不断深入。
注意力全都放在身下和周围的几人,并未察觉到,漆黑的穹顶高处,一道形如星辰般的流火不知何时出现。
赫然就是受陈玉楼召唤。
紧随他们而来的罗浮。
历经近两个月的放养,穿越整座黑沙漠,此刻的它一双眸子就像鹰隼般锋锐,一身翎羽更是犹如铁水浇筑,泛着一抹深重的金属光泽。
最为惊人的是它背后。
那道羽翎凤镜不再是往日般模糊不清。
反而清晰可见。
也不知道这段时日,它独身一人在茫茫沙漠中究竟做了什么,才会有如此恐怖的变化。
与之前相比。
身形倒是没有太大变化。
但长相容貌却是越发偏向于传说中的凤鸟。
此刻的它,站在崖壁上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尖利的嘴喙轻轻梳理着七彩翎羽,目光则是随意扫过下方。
一双凤眼仿佛能够洞穿重重黑暗。
准确落在栈道上一行人身上。
不过……
再往下,即便是它也无法看清。
滚滚黑雾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但身为大妖,罗浮天生对凶险的感应就远超常人,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它分明能够感受到一股直刺神魂血脉的大恐怖。
那是它自化妖以来,从未有过的经历。
主人呼唤它前来,也只说让它掠阵。
既要掠阵,自然难免厮杀。
只是,主人手段之多,实力之强,就算是它也不敢说能够追赶。
却要用那等凝重的语气提醒。
可想而知,这座深渊洞窟内的存在何等可怕。
等梳理过一身翎羽,罗浮这才张开翅膀,借着身下流动不息的风气滑跃而下,妖气、凤火尽数敛起,仿佛一片落叶,轻飘飘的坠了下去。
甚至连一丝破空声都不曾带起。
在黑沙漠野了这么久。
罗浮也不是都在嬉戏玩闹。
至少这种滞空的法子,就是从被它俘获的那两头天山鹰身上学来。
不多时。
它视线中便出现了一行人。
但除了陈玉楼外。
栈道上并无一人察觉到它的存在。
即便两者之间也就相隔二三十米。
随着一行人渐渐深入,一路上发现的远古遗迹也越来越多,洞龛、石人、石斧,甚至还有粗浅的石画。
一如当初他们在玉门关外见到的黑山石刻。
只不过,比起后者,眼前这些更为粗糙,不过是些线条组合在一起,所记载的事情也千奇百怪。
仿佛只是当初开辟栈道的古人,在休息闲暇之余随手刻下。
并无特定的含义。
但鹧鸪哨几人脸色却是愈发凝重。
在文字被发明之前,壁画是最好的载体,从中可以探知到太多的东西。
壁画之古老。
似乎在和之前陈玉楼的猜测越发接近。
只是……
怎么会?
一个连先圣都不清楚的部族。
在几千年前,便存在于双黑山,甚至进入了这座鬼洞。
如今他们能下。
一个是有着先祖所没有的栈道优势。
另外,跨越几千年,认知的差距绝对是无法用预言就能弥补的。
而且即便如此,鹧鸪哨一直没有说。
在踏入栈道的那一刻起,他便感觉到颈后像燃起了一团火,强烈的灼烧感,恍如周身岩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