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爷,公子他还没有回家。”
管家如实禀报道。
李善长眉头一皱,一股粗气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这个混账!天天不学好,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鬼混!”
他骂道,
“你去门口等着!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再不好好管教,以后李家的家业迟早败在他的手里!”
本来心情就不佳,儿子还偏偏不争气。
挣下来这份基业,要是没两代就凋亡,那他呕心沥血图个啥?
“恩师息怒,息怒……”
胡惟庸赶忙出言劝慰道,
“今天是端阳节,估计是他们几个小的喝酒喝多了,我儿胡鹏也跟着呢。”
“其实您也犯不着大动肝火,先前陛下不是说,要与您结个亲家嘛!”
“李祺嘛,别的不行,当个驸马,荣华富贵定然是享受不尽的,咱们这些当爹的没必要焦虑,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李善长抬眼瞥了胡惟庸一眼。
“你倒是豁达。”
他轻哼道,
“驸马?驸马有什么好当的,没出息的人才去当驸马,这种外戚是最没有前途的!”
“不过,正如你所说,荣华富贵还是可以确保的……哎!罢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或许天生就是这条命吧!”
驸马是外戚里面最没有政治地位的存在。
基本上当了驸马,就和朝廷大权无关了,但对于能力不足的人而言,这却是一个肥差。
“人各有志,强求不来的。”
胡惟庸笑道,
“我其实想的很开!人生短短几十年,有能耐就去闯出一片天,没能耐就老老实实趴着!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对于胡鹏,我从来不管他!我只专注我自己!”
李善长微微颔首。
“惟庸,你是有上进心的,能力也够。以后,我说不定还要仰仗你呢……”
他沉声道,
“我老了,哪怕真的坐上了左丞相的位置,用不了几年也得告老还乡。”
“不过,在我走之前,我一定会尽力扶你一把,让你坐上那个位置!”
唰!
听到这番承诺,胡惟庸猛地起身,纳头就拜!
“恩师在上,请受惟庸一拜!”
“若真有那一日,惟庸定唯恩师马首是瞻,一切政务,咸决于恩师!”
李善长抚须一笑,乐呵呵的将胡惟庸扶起。
儿子不争气,那就只能指望门生。
对于胡惟庸,他还是很看好的,有野心有手腕,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两人此刻心情都好转了一些,正欲再喝两杯,却听那管家慌张喊叫道:
“老爷,老爷!”
“不好了!”
“公子他,公子他……”
李善长略一侧目,皱眉呵斥道:
“慌张什么?那个混账回来了?”
“叫他现在就滚来见我!”
然而,听到这话的管家却是连连摇头,颤声道:
“老爷,公子他……身受重伤,是被人扔到家门口的!”
“您快去看看吧!”
李善长;“?!”
胡惟庸:“?!”
李府门口。
“你们这些天杀的,把我儿打成这样!”
“老娘,老娘跟你们拼了!”
李善长和胡惟庸急忙赶到门口,便见夫人赵氏如同泼妇一般,朝着门外的男人大吼大嚷,拳打脚踢。
然而,面对赵氏的撒泼打滚,銮仪卫众人却是面无表情,转身便要离开。
看着躺在台阶上浑身都是血迹,昏死过去的李祺,李善长心神一颤,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祺儿?祺儿!”
他三步并做两步奔到李祺身边,颤声道,
“这是怎么了这是?这……这究竟是怎么了这是?”
“祺儿,谁把你打成这样啊!”
一时间,李善长人都有些眩晕了。
好端端的一个儿子,出门的时候还潇洒自如,活蹦乱跳的。
这才过了半天时间,怎么会变成这副惨样?!
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教训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但在心里,他其实还是溺爱这个宝贝儿子的啊!
“站住!”
胡惟庸从府里奔了出来,喝令道,
“汝等是什么人!竟然在应天行凶作乱!”
“全都给我站住,统统不许动!”
对李善长的儿子下这么重的手,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李善长此刻也是反应了过来,朝着府内吼道:
“把他们全都给我拦住!”
噔噔噔!
府内的家丁仆役鱼贯而出,虽然手无寸铁,但人马还是够的,一下子窜出来二十来个人,将銮仪卫们围了起来。
“胡大人也在啊。”
那銮仪卫总旗见这阵仗,神色却是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朝着身旁手下吩咐道,
“那正好,不用我们再跑一趟了。”
“把胡鹏也弄下来吧。”
两个銮仪卫得令,麻溜的从马车上抬下一个人来,将其摆到了李祺的身边。
同样是鼻青脸肿,浑身溢血,被打的不像人样了。
李祺和胡鹏排在一起,不像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倒像是刚从死牢里放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都找不到一块好肉!
胡惟庸:“!!!”
“鹏……鹏儿!”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儿子,睚眦欲裂!
“吾乃銮仪卫总旗王标,奉吴王殿下之命,将此二人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