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毛骧瞬间跪倒在地,赶忙道:
“陛下息怒!”
“微臣这就去把造谣生事的人给抓起来,绳之以法!”
朱元璋双目一横!
“谁叫你抓造谣的人!”
他喝令道,
“该死的是欺压老百姓的人!”
“若不是有人欺压的老百姓过不下去了,又怎会有这样的民谣传出来?咱这个当皇帝的,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到了这般境地,若是还舍本逐末,去抓那些造谣的人,便是要激起民变了!”
毛骧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回话。
“父皇息怒。”
朱标亦是站了起来,走到朱元璋身边,一边为他顺气,一边道,
“您说得没错,这种民谣的根源,不在于老百姓,而是那些欺压百姓的恶棍,是陆仲亨、朱亮祖这样的混账东西,他们享受着皇帝的赏赐,享受着权力,在民间作威作福,鱼肉乡里!”
“百姓没地方撒气,只能讽刺父皇您,毕竟,是您赐予那些恶棍的权势!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将案件查清,将恶徒依法操办,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人心如镜,见到了父皇您的所作所为,那些民谣童谣失去了根基,自然也就会烟消云散了,纵然要有,也定是对您的称颂。”
一番话语,听得朱元璋神色稍有缓和。
毛骧看着朱标,亦是露出了钦佩的神情。
不愧是太子,直击要害,抓住了最根本的东西!
“你说得对,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案件查清。”
朱元璋两手撑着桌案,阴冷的目光看向毛骧,冷声道,
“毛骧,这一次,你做的很好,让咱看到了你的能力!”
“查下去,查个水落石出,把冤情证据交给咱!”
毛骧闻言,神情顿时一肃。
“遵旨!”
他猛地一拱手,道,
“微臣定不辜负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期望,定要在最短的事件内将案情查明!”
朱元璋挥了挥手。
“微臣告退!”
毛骧起身,行礼而退。
华盖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
“爹……您消消气。”
朱标轻轻给朱元璋拍着后背,叹道,
“这帮勋贵啊,真是不省心,这天下还没太平呢,就开始作威作福了。”
“那廖永忠、朱亮祖还在随徐达北征呢,他们的门人亲戚就敢这样横行霸道,要是等回来给他们封了爵位,那还得了?”
朱元璋神情一变。
“还封爵位?他们最好给咱死在战场上,那咱还会考虑给他们一个体面!”
老朱怒斥道,
“要是活着回来,咱会亲自扒了他们的皮,挂在凤阳的城墙上十天十夜!”
“混账东西!”
朱标摇头一叹。
他知道,以老爹的性格,事情查明之时,便是这三人的死期。
至于怎么个死法,完全就是看老爹的心情,可选的有很多,如拨皮实草、砍头高悬、凌迟处死……
现在想想,他们确实死在战场上比较好,若是为国捐了躯,那他们的后代起码还能得到一个好的下场。
不过,以他最近看到的军报来判断,这两个家伙会死的可能性极低,估计已经咧着嘴做着春秋大梦,想着回来封侯拜相,享受荣华富贵了。
“毕竟事情还没查明,还是先观望观望吧,爹不要因为这件事气坏了身子。”
朱标劝道,
“眼下还是有不少好事的,您看六弟多争气?他的心学现在风靡应天,很快就能席卷整个大明!”
“您要是现在去应天走一走,去酒楼里坐一坐,绝对可以听到那些文人雅士在谈论心学,甚至那些贩夫走卒都会谈论一二。”
朱元璋眉头一挑。
“这么受欢迎么?”
老朱神色有些惊讶,道,
“你使了多大的力气?”
朱标笑着摇了摇头。
“我没使多大力气,也就是给朝中各个大员家里都送去了一份,让他们品鉴品鉴而已,我也没想到,竟然能传播的这么快,这超乎了我的意料。”
他道,
“这里头,我看宋师傅和刘师傅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们联合在一起,最近每天都在做心学的讨论,聚拢了一大批读书人,然后……算是带动起来了吧。”
“宋师傅明里暗里的,还提点大家大明即将到来的恩科会和心学有关,这样一来,那些士子们不就更加疯狂了嘛!”
朱元璋嗤笑一声。
“谁说咱要用心学取仕?这个宋濂自作主张,也是在传播谣言!”
老朱冷哼道,
“不过,刘伯温怎么也掺和进去了,要说清高,宋濂拍马也比不上他,他竟然也愿意为心学摇旗呐喊?这里头有蹊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