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爷神色略有几分严肃,沉声道:
“伤势很重。”
“胡公子还稍稍好些,虽然被打的遍体鳞伤,但好在没有致命的伤害,只要肯花重金用金疮药,休养个一两年,还是能恢复过来的。”
“大概能恢复个八成吧!下手的人太狠,有些地方很难恢复如初。”
听到这话,胡惟庸眉头稍稍舒展了几分,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几寸。
“那李祺呢!”
李善长的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搀着陈老太爷的手急忙道,
“他伤的更重?!”
陈老太爷点了点头,叹道:
“对方下手很黑!公子的伤势,其他地方和胡公子差不多,唯独有一处,他的会阴受到了贯穿伤,应该是被人用利剑直接刺穿了!”
“又拖了那么久才医治,血都流干了,丸儿也少了一枚,只留下半枚破碎的还在里头,这纵然是神仙来了,也难以救回啊……”
“更糟糕的是,剩下这些要是不摘除的话,绝对会迅速化脓,到时候可能会危急生命!所以……”
“眼下只有将公子的下体尽数清理干净,敷上药膏,这才能堪堪保命……只是这样的话,要是想要传宗接代,恐怕就……”
李善长;“……”
他听着听着,两眼一黑,身子往后一倒,竟是昏了过去!
“恩师,恩师!”
胡惟庸眼疾手快扶住了李善长,忙道,
“恩师,你要挺住啊!”
“你现在的决定,关乎李祺的生死啊!不能倒下啊!”
他死命的掐着李善长的人中,一顿呼喊,总算是把李善长给喊了回来。
“我,我……”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李善长悲痛欲绝,颤声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胡惟庸长叹一声。
“已经让所有门客出动去打听消息了,这种大事,应该很快就能打听到眉目……”
“事已至此,只能先把眼前的生死关过去。”
他还算冷静,朝着陈老太爷吩咐道,
“恩师现在心乱如麻,还是我来做主吧!反正横竖都无法生育了,当务之急是先把公子的命保住,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这个决定,必须下!
“好,事不宜迟,我马上下手。”
陈老太爷也很干脆,转身进了屋内。
须臾间,凄厉的惨叫声从屋内传来,听得李善长和胡惟庸皆是揪心不已。
“我的儿啊!”
“天杀的,天杀的!李善长,你个没用的东西,连儿子你都护不住啊!”
赵氏在一旁鬼哭狼嚎,精神都要崩溃了!
哒哒。
正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老爷,有消息了。”
府上门客刘志跑了进来,面色凝重道,
“三位公子,这回的确是闯下大祸了!”
李善长此刻目光有些涣散,只剩下胡惟庸还算冷静,赶忙问询道:
“三位公子……还有一个是谁?”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
李善长的眼睛也是瞟了过来,直勾勾的盯着刘志。
“还有一个是陆仲亨之子陆贤,这次的大祸,主要就是出在他的身上。”
刘志沉声道,
“祺公子和鹏公子他们在青楼狎妓,与微服的吴王殿下起了冲突……”
片刻间,他已是将打听来的消息全部说出,李善长和胡惟庸听着听着,皆是两眼一黑。
“这,这……”
李善长心惊胆战,颤颤巍巍的道,
“这几个混蛋!他们怎么能和吴王起冲突?不知道吴王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么!”
“惹了这个疯子,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就连秦王殿下都被他吓得跪地求饶过啊!”
刘志摇了摇头。
“当时吴王是微服私访,有意不暴露身份。”
“所以,三位公子就嚣张跋扈了一些……到这里其实都还没什么,顶多就是被打了一顿,主要是陆贤竟然调动了巡检司的人,好死不死,巡检司的人又带出了应天卫的人!真不知道应天卫怎么会掺和进去的……”
胡惟庸默默听着,此刻脸色已然是极度难看。
“咱们陛下眼里揉不得沙子,私自调兵,这便是最大的死罪!”
他低声道,
“一场闹剧,竟会发展到这种程度!陆贤这个小王八蛋,可真是该死啊!这下把我们两家都给牵连进去了!”
“恩师,这回捅破天了,我看,事情才刚刚开始啊!”
李善长:“……”
到这个地步,他连话都不想说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陛下似乎已经知道此事,今夜应天的驻军,都在大规模的换防,动静闹得很大,以前从没有这样的状况!”
刘志道,
“陆仲亨父子,应该凶多吉少,具体的消息,我再去打探。”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恩师……”
胡惟庸费了大劲,才把李善长给拉了起来。
“惟庸……我现在心乱如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李善长扶住了胡惟庸的手,面容无比的苦涩,
“你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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