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还剩下三间上房,左辰一间,彩衣和关晋萍一间,最后一间就只剩下齐长安和朱老八了。
“额,要不我睡别的地方?”
齐长安额头向下流冷汗。
“你小子什么意思?嫌弃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嫌弃大舅哥?”
朱老八直接就把手往齐长安肩膀上一摁,齐长安便是半分也动不得。
他脸色发苦,也算是感觉出来了自己这位妖王大舅哥究竟有多强。
各自进入房间当中,朱老八也不客气,直接先躺到了床铺上,留了一块给齐长安,齐长安放好行李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床边。
“瞧你那德行,跟个大媳妇似的!”朱老八骂了一句:“扭扭捏捏,也不知道我家妹子是怎么看上的你?”
齐长安讪笑,却也是心中生的好奇,问朱老八道:
“大舅哥,五娘之前大概……什么样啊?”
“那丫头古灵精怪的。”朱老八瞥了一眼齐长安,却也是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把他印象当中的五娘讲了出来:“我们当时在大密林里,她主意多,每日都闹得鸡飞狗跳。”
他就这么靠在床上讲,齐长安也认认真真的听,时不时小声惊呼,倒像是在听志怪故事。
两人就这么一讲一听,一路到了夜深,朱老八嘴稍微有点讲干了,终于停下了“五娘故事会”。
齐长安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清了清嗓子之后,朱老八忽然问:
“你就不害怕狐狸妖怪吗?”
“啊?”齐长安微怔,摇头:“倘若是其他的狐狸妖怪,我可能还会有些畏惧,但若是五娘,我便不怕。”
“为何?”
“五娘不会害我。”
齐长安言之凿凿。
“哼……”
朱老八大概能感觉出来,自家那傻妹子会爱上这么个臭小子了。
“对了,”齐长安问:“大舅哥,那位道长是谁啊?他瞧起来好像要比我都年轻两岁,可气度非凡,不像是凡俗人啊。”
齐长安看的出来,朱老八他们全都唯那位道长马首是瞻,大概能猜出来对方本事超群。
他又没听说过江湖上有什么道长传言。
估计是对方出山时间太短?消息还没传过来?
朱老八哼道:
“道长啊。那可是位真价实的大仙人,你没听过他的传闻,那是你孤陋寡闻。”
“大舅哥,你和道长相比谁更厉害?”
朱老八闻言,嘿嘿一笑:“我就这么说吧,有十个我绑在一块,一起不要命的去打道长,当天道长就能吃上全猪宴。”
“嘶。”
虽然没明说,齐长安却是也能听出来那位道长之强。
“早些睡觉吧,明天还得去找妹子呢。”
朱老八隔空一吹油灯,熄灭了屋子里的光源,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呼噜声。
齐长安也是平躺下来,心情却是久久不能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伴着朱老八的呼噜声进入梦乡。
第二日一大早,起床洗漱之后,前行的队伍中便是又多了这么一位手持木剑的少侠。
出门在外,齐长安自然是备了马匹,便是牵着马,跟在驴爷背后走。
众人刚打算出发,就忽然瞧见客栈门口处走出来了一笑呵呵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拿着个狗头金,正是昨天那人。
只见他哼着小曲,迈着步子,正待往街口走,像是要去附近勾栏听戏一般。
他还没走两步,脚下却像是忽然绊到了什么东西,接一个前扑。
扑腾!
摔到了地面。
只见他挣扎了两下,竟是没了动静,过多长时间,下半身竟然湿。
齐长安也是心头一惊。
他在江湖上游历过一段时间,知道人死了之后屎尿根本控制不住,会满溢出来。
怎么绊了一跤,直接把自己给摔死了?
人能倒霉成这样?
见衙役赶了过来,齐长安也就没再多瞧。
把自己摔死,也算是一桩奇事,等着见到妻子之后,可以当做久别重逢的夫妻谈资。
齐长安没有注意到,庄横的背后贴着一张符箓,在太阳下方散着黑气,将其气运尽数削掉。
……
从主干路离开之后,豫州明显变得荒凉了许多。
杂草横生,鬼祟横行,大白天的也是碰到了三四只恶鬼拦路,向众人讨寿命。
皆是被左辰弹指挥去了。
“此地倒确实是鬼祟众多。”
“这里还有不少残京都残匪,生前乃是恶贼,死后也化作了恶鬼。”
看向远方大荒野,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大片荒野,和之前徐州不一样,此地是杂草丛生,残垣断壁,满街的刀枪剑戟,已在时间的洗刷之下生了尘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