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箭雨忽至?
必有伏兵!
袁谭来不及多想,手中银枪急是乱舞,挡在了眼前。
左右的亲卫纷纷举盾,将袁谭护住。
下一瞬,箭雨落地。
无数道鲜血腾空。
刚刚半渡,还来不及结阵的魏军士卒,在这突如其来的箭雨打击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数以百计的魏卒,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成片成片被钉倒在地。
惨叫声此起彼伏响起。
“荀友若,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楚军毫无防备,为何会有伏兵?”
躲在盾牌下的袁谭,冲着身旁的荀谌大叫。
荀谌龟缩着身子,环扫着四周,脸上亦是错愕茫然之色。
面对袁谭的质问,他眼珠转了几转,故作镇定道:
“也许是颍阳守军发现了我军踪迹,所以埋伏在此,想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敌军最多千余人,大公子莫要慌张,我们速速结阵推进,必能击垮敌军。”
袁谭这才心神稍定,当即挥舞着银枪,喝令士卒结阵。
被射到人仰马翻的魏卒们,勉强镇定心神,开始顶着箭雨互相靠拢结阵。
船筏上还未登岸的魏卒们,则被驱赶着加速登岸。
魏军慌乱的局势,似乎是稍稍有所缓解。
几十步外。
关平正立马横刀,借着晨光欣赏着魏军被乱箭压制的狼狈。
“看敌军的数量,应该有一万五千余人,应该是许昌守军的主力了。”
“萧国相真乃神人也,袁谭的一举一动,果然皆在他的预料之中。”
“有萧国相在,难怪袁绍会被大王杀到折兵十万,不堪一击!”
关平唏嘘感慨,眉宇间皆叹服之色。
当他看到晨光下,原本混乱的魏军,开始顶着箭雨强行结阵时,眼中的感慨转眼化为凛厉杀机。
“还想结阵挣扎?作梦!”
关平冷哼一声,手中长刀一扬:
“弓弩手,停止放箭!”
“全军听令,随我杀上去,将魏狗赶下颍水!”
号令传下,战鼓声陡然一变。
如梭的箭雨骤然止歇。
五千余楚军士卒,从昏暗中冲出,如一柄刺破晨光的巨剑,向着正在仓促结阵的魏军轰刺而上。
转眼之间,楚军势不可挡,轰然撞向了敌军。
碎裂声,惨叫声,马嘶声…顷刻间大作,盖过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
魏军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结阵,便被楚军拦腰撞断。
关平更是冲锋在前,手中长刀乱舞,疯狂的收割人头,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魏军打穿。
中路被突破,阵形被拦腰撕裂,登陆的七千余魏军,立时军心瓦解,全线溃退。
中军大旗下。
正喝斥士卒结阵的袁谭,见得眼前这一幕,整个人再次懵圈了。
不是说好了楚军只有一千人吗?
怎么这箭雨过后,竟然冒出了这么多兵马,看声势足足有五千之众!
关羽不是率主力去攻洛阳了吗,怎么会在颍阳城内,留下了五千多的兵马?
这分明是关羽早就料到,他会率许昌之兵前来偷袭颍阳,故而在此布下重兵,好给他来个半渡而击之!
“荀谌,你怎么解释?”
惊醒过来的袁谭,脸形骤然扭曲,愤怒的目光再次回射向荀谌。
“这…这…”
“那关羽怎么可能算出,我们会来袭颍阳?”
“这说不通啊,这,这…”
荀谌脸色苍白如此,额头冷汗是刷刷直滚,吱吱唔唔不知如何解释。
二人对话间,己军已全线瓦解,前方魏卒如惊弓之鸟,向着岸边溃涌而来。
“大公子,是谌失算了,没想到关羽竟在此伏下重兵,对我们半渡而击之!”
“现下军心已乱,我们已无反败为胜的可能,速速登船撤回东岸,先撤回许昌再做打算吧。”
危急时刻,荀谌只能承认自己的失算,颤声急劝道。
袁谭打了个寒战,愤怒瞬间变成了恐惧。
再看一眼眼前溃局,他只得一咬牙,大喝道:
“传我命令,全军撤回船上,撤往东岸。”
“传令还未登岸的兵马,不要再登岸了,立刻撤回颍水!”
袁谭拨马转身,便向岸滩逃去。
荀谌松了一口气,忙不跌的追着袁谭向船筏逃去。
八千登岸士卒,土崩瓦解,争先恐后逃向岸滩。
只是。
事发仓促,撤退的命令还未及传到后军时,前军溃兵便已冲了过来。
前军后军在狭窄的岸滩间,形成了对冲拥挤之势,反而没办法及时撤上船筏。
魏军拥挤在岸滩,一时进退两难。
关平统帅的楚军追兵,趁势追到,又是一路辗杀。
五千多楚军,如驱赶羔羊一般,将三倍的魏军杀到鬼哭狼嚎,一路赶下了颍水。
狂奔中的袁谭,恨不得长上翅膀,飞上船筏去。
怎奈前方被自家士卒拥挤,回头见得后方楚军,又如虎狼般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