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略的口气,未免太狂了些吧……”
就连刘备心中,此时也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那可是五千铁骑,不是五千头猪啊!
在场所有人,皆是久经沙场的人,谁不知道骑兵威力有多强。
公孙瓒为什么强,不就是靠着白马义从,横扫幽燕。
吕布为什么强,不就是并州狼骑锐不可挡。
当年董卓为什么强,不就是有号称天下最强的西凉铁骑么。
这些年来,刘备所以能横扫荆扬,萧方的奇谋辅佐固然是首要原因,但张绣麾下那一千西凉骑兵,亦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仅仅一千骑兵,便能称霸南方,打得荆扬各路诸侯没有脾气,这骑兵的威力可想而知。
袁谭现下手握的,可是精锐的五千幽燕铁骑啊!
若是运用得当,百万大军都能给你冲垮!
而在萧方口中,却成了“何足道哉”,岂能不叫众人嗔目结舌。
“五千铁骑,实力非同小可,非智取不能破之。”
“莫非,萧军师有破这五千幽燕铁骑的奇谋妙计?”
庞统最先揣测出了萧方话外弦音。
他最喜出奇制胜,虽一时想不出破解这五千铁骑的奇谋,却猜想萧方必有妙策。
毕竟萧方的智计,在他之上,这是他心服口服承认的。
刘备和众人眼眸一亮,目光齐聚向了萧方。
“正面交锋,再有奇谋也无用武之地,我自然没有破解这五千幽燕铁骑的妙计了。”
萧方却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不紧不慢的摇了摇头,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众人皆是一愣,眼神由期许变成了茫然。
庞统揣测失算,不禁也茫然道:
“既然萧军师没有奇谋,那又如何破这五千幽燕铁骑?”
萧方轻摇羽扇,一本正经道:
“还能怎么破,那自然是正面交锋,堂堂正正破之了。”
众人又愣住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是听懂了,又好像是没听懂。
“景略,我军兵力与袁军相当,但我军骑兵不过一千余骑。”
“这正面交锋,想要破这五千幽燕铁骑,光以我军骑兵数量,恐怕不够吧。”
老刘最先回过神来,误以为萧方所说的正面破之,便是以骑兵破骑兵。
张绣的西凉铁骑和张辽的并州狼骑,虽然皆是骑兵中的精锐军团,但整体数量还是太少。
虐刘表孙策这等南方诸侯绰绰有余,但对上五千幽燕铁骑,就有点不够看了。
“我军骑兵太少,以骑破骑自然不现实。
萧方微微一笑,却反问道:
“主公可还记得,当年界桥一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是如何为袁绍所破的吗?”
界桥一战?
老刘眼神一怔,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庞统却眼珠一转,脱口道:
“萧军师的意思,莫非是想让我们仿效界桥之战,鞠义以先登弩士破白马义从之法,破了袁谭的五千铁骑?”
一语道破。
刘备眼眸放亮,蓦然省悟过来。
当年河北之争初起,公孙瓒其实是占据着上风,毕竟统军征战边塞多年,杀的胡人是闻风丧胆。
麾下白马义从,正是名震天下的精锐骑兵。
界桥一役,袁绍故意示弱,公孙瓒骄狂自负,一上手就令白马义从发动了冲击。
没想到袁绍却耍了个滑头,在阵前布下了鞠义的先登弩士,临到白马义从冲到眼前时,先登士突然现身,以强弩射了白马义从一个人仰马翻。
经此一役,闻名天下,令胡人丧胆白马义从,就此陨落。
袁绍与公孙瓒的攻守之势,也就此逆转。
这决定河北强弱的一战,天下人皆知,庞统这般一提醒,老刘与众将自然是马上想起。
“若以弩兵破袁家铁骑,确实是个办法。”
刘备眉头微微松展,微微点头:
“袁谭所以敢轻视我者,所恃无非是那五千铁骑,欺负我没有足够骑兵对付他。”
“所谓骄兵必败,这一点倒与当年的伯珪有几分相像。”
“倘若以军师之计,临战之际以弩兵突然现身,未必不能仿效界桥一战,杀袁谭一个措手不及,破了他五千铁骑!”
众将立时振奋起来,一时议论纷起。
这时,张辽却干咳了几声,忽尔开口道:
“当年界桥一役,袁绍确实是以弩兵,破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不过据辽所知,袁绍的弩兵并非寻常弩兵,而是鞠义统帅的先登营,其所装备的弩机,乃是天下最强的弩机,其威力远胜寻常弩机。”
“现下两军交战在即,我军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打造可比先登营的最强弩机,这是其一。”
张辽咽了口唾沫,接着道:
“其二,袁谭纵然骄狂自恃,但此人当年可是亲身参加过界桥一战,亲眼目睹过弩兵破白马义从的过程。”
“故辽以为,两军交战之际,他必会防范着我军暗藏弩兵,不会似公孙瓒那般,明明看到鞠义的先登弩士现身,还敢有恃无恐的催动白马义从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