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来破吕蒙烽火台?
老刘眼神茫然,一时未能听懂萧方的言外弦音。
其余众人多也是一头雾水。
关羽乃武将之首,又是刘备的义弟,可以说是众将之中,他最信任也最有能力的一个。
故这些年老刘取荆州下江东,关羽一直都肩负着坐镇后方的重任。
现下关羽便统军万余,坐镇于襄阳,担负镇守荆州的职责。
老刘身边现下猛将众多,用谁不好去破六安,为何偏偏要调动千里之外的关羽?
老刘和众人也是不明白。
“吕布孙权的细作,定然密布于江东,时刻监视我军诸将及各部动向。”
“一旦我们有大规模兵马调动,势必会引起吕布和孙权的警觉,提前有所防范。”
“军师的意思,莫非是不动江东兵马,而令关将军率襄阳镇军,以押送粮草为掩护从荆州方向顺流东下。”
“如此则能瞒过吕布耳目,由皖口突然北上进入沘水,奔袭六安?”
一片茫然中,庞统眼眸一亮,最先猜到了萧方深意。
萧方一笑,微微点头赞许。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萧方话外弦音之意。
刘备眼中精光闪过,亦是明悟。
关羽的襄阳镇守,主要是为了防范北面的曹操,一旦魏延的南阳防线失守,至少还有足够兵力拒守汉水天险。
但现下袁绍一统河北,挥师南下在即,曹操正全力备战迎击袁绍,南阳也好淮南也罢,皆已无心也无力再染指。
荆州北面的威胁就此解除,关羽那一万镇军,确实也可以动一动了。
“嗯,军师所言极是,令云长从上游奔袭六安,确实能瞒过吕布耳目,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刘备先是点头称是,却话锋一转:
“可令调云长奔袭六安,就算是能瞒过吕布在江东的细作耳目,却还有沘水烽火台这一关要过!”
“军师适才说,令云长去破吕蒙的烽火台,这又是何意?”
刘备这么一提醒,众人立时回过味来,纷纷再看向了萧方。
扯了这么远,大家伙险些忘了,适才可是正在讨论着,如何破解这烽火台之策。
这才是袭取六安,杀孙权一个措手不及的关键所在。
萧方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令许褚拿来纸笔,在众人猜测狐疑的目光下,提笔写下了一书。
尔后萧方将这道书信,递于了刘备:
“主公可将这白衣渡江之计,即刻送往襄阳给云长将军,叫他依计行事,自可破了烽火台,直取六安!”
白衣渡江之计?
刘备手捧着那道书信,眼中满是新奇。
“白衣者,布衣也。”
“主公虽说现下跟吕布,正是隔江对峙,互为死敌,但江东与淮南的商贾生意往来,却并没有因此而断绝。”
“六安乃庐江郡曾经郡治,商贾们经由沘水入长江,与江东进行商货转运,乃是稀松平常之事。”
“有生意往来的地方,商贾们被沿途的士卒敲诈索贿,自然也如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方这一计,便是叫云长将军派一队先锋军,将战船换成商船,将士卒藏于船舱之中,打着商贾旗号堂而皇之的由沘水北上,堂堂正正前往六安。”
“沿途经过烽火台时,便可以靠岸过夜为名靠过烽火台,介时台上守卒定然不许。”
“这也简单,只要拿出足够的钱来贿送守台士卒,再送他们几坛好酒,他们见钱眼开,自然便会默许了我们的船靠岸。”
“然后就好办了,待这些守卒喝到酩酊大醉之时,我船舱中的士卒突然发难,必可轻松将守卒扫除,将烽火台控制。”
“如此循环往复,一路北上,用同样的手段,将孙权沿途的烽火台便能尽数拔除。”
“这烽火台一失,孙权便成了瞎子,云长将军率主力随后长驱直入,还怕不能出其不意杀到六安城下么?”
“介时再以举火为号,令城中事先安排下的内应举事,里应外合,拿下六安易如反掌也!”
萧方不紧不慢,将信中这白衣渡江之计,尽数也道与了在场众谋臣武将。
府堂内一片静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眼中惊喜之色渐渐涌现。
下一刻,府堂内一片沸腾。
“白衣渡江,白衣渡江…”
“这烽火台本就是非常之策,萧军师此计,乃是以毒攻毒,以非常之计对付非常手段!”
“妙啊,实在是妙极!”
庞统是拍案叫绝,不禁对萧方一拱手,赞叹道:
“萧军师的神机妙算,果然是冠绝天下,当真不负谋圣之名。”
“能让统信服之人,天下间寥寥无几,萧军师便是其一!”
纵使庞统心高气傲,眼睛长了在了头顶上,此刻也不禁对萧方是由衷的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