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方心中暗自感慨,遂是一笑:
“黄小姐过奖了,方也只是灵感偶得而已,至于能不能造得出来,在战场派上用场,还得有劳黄小姐才是。”
黄月英再次伏在案几上,仔仔细细反复观摩思绪。
良久后,她眼神已是笃定自信,便道:
“萧军师若信得过月英,便将这些图卷交给月英吧,假以时日,月英有信心将之完善,将来交付玄德公打造。”
萧方一块大石头落地,便是拱手谢道: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有劳黄小姐费心了。”
客套过几句后,萧方告辞离去。
黄家父女忙是起身送别。
“月英,此子你以为如何?”
黄承彦捋着半白胡须,望着萧方背影,眼神尽是欣赏目光。
黄月英沉吟片刻后,轻声道:
“未见这萧景略之前,女儿只道他神机妙算,乃世之奇士。”
“今日亲眼所见,此人当真是深不可测,已不能单以奇士二字来评价了。”
黄承彦微微点头,认同了女儿的评介,尔后感慨道:
“玄德公仁义宽厚,礼贤下士,其气量胸襟,确实远胜于刘景升。”
“这样的明主,又得萧方这等奇谋之士辅佐,将来的功业,恐怕绝不会止步于夺取荆州。”
“为父现在敢断言,为父的选择确实没有错。”
父女二人暗自议论,目送着萧方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襄阳,州府。
“黄祖,黄祖,伱到底在想什么?”
“老夫三令五申叫你出兵,你不是粮仓起火,就是染了风寒!”
“你到底想干什么?”
府堂内,刘表手中捏着黄祖的来信,正大发雷霆。
为解樊城之围,夺回汉水水权,他十日之内,连发三道军令,命黄祖尽起江夏之兵北上。
谁料黄祖答应的是干脆,私下里却各种推诿,不是今天粮仓被烧了,就是明天又染了风寒下不了床。
整整十日,三万江夏军集结完毕,就是开不了船。
“主公,瑁听闻黄射落在了刘备手中,会不会是大耳贼以此来威胁黄祖,令他不敢出兵?”
蔡瑁眼珠转了几转,当即如此猜测道。
刘表一震,怒火渐渐沉息下来,目光看向了蒯越。
“刘备以黄射为人质,以卑鄙手段要胁黄祖,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近来江夏方面有流言,说是孙策已率江东军逼近柴桑,有入侵江夏的意图。”
“黄祖屡屡推脱,恐怕也是怕被孙策趁虚而入。”
蒯越的判断,显然比蔡瑁更要周密。
刘表听得孙策之名,不由打了个寒战。
孙策啊,那可是个嗜杀的主,平定江东杀得是人头滚滚。
江东上下,但有哪位名士豪杰,敢对孙策稍有不敬,立时刀斧加身。
这要是让孙策打进了荆州,不得杀得荆州血流成河才怪。
何况他与孙策,还有杀父之仇,倘使败于孙策,满门被族灭也不奇怪。
“孙策这黄口小儿,偏偏在这个时候西进,可恨啊~~~”
刘表拳头紧握,眉宇间掠起几分无可奈何。
黄祖不肯发兵来救,刘磐等荆南援军又远水解不了近渴,樊城中粮草所剩已无几,不知刘琦还能支撑几天。
这要是再不想办法,夺回水营,打通樊城的粮道,恐怕他的长子和一万精兵,就要交待在樊城了。
更严重的是,樊城一失,汉水北岸最后一座屏障就此失陷。
他还拿什么来阻挡刘备,打过渡水,兵临他的襄阳?
“异度,你是我荆襄第一谋士,现下我荆州已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你得为老夫想一条扭转乾坤的出路啊!”
刘表抬起头来,几乎用乞求的目光,巴巴的望向了蒯越。
蒯越额头滚汗,思绪飞转,绞尽脑汁的思索着破局之策。
思索良久之后,蒯越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主公,事到如今,恐怕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刘表以为蒯越想到什么反败为胜的奇谋,精神立时一振,忙问蒯越有何良策。
蒯越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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