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王服,高坐王位的袁尚,俯视着阶下伏跪众臣,耳听着那山呼之声,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
争了那么多年,今日终于坐上了这梦寐以求的王座。
举目望去,仿佛整个天下,皆已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原来,这就是身居王位,众生伏首的滋味。”
“倘若有一天,孤能登基称帝,那君临天下的感觉,应该更妙不可言吧…”
袁尚抚摸着身下王座,思绪澎湃翻转,幻想着美好的未来,一时竟有些恍惚失神。
审配见袁尚神情失态,不得不干咳几声以示提醒。
袁尚微微一震,这才回过神来,遂是干咳几声,正襟危坐起来。
“众卿,中原一战,我军损兵折将,痛失河南地,实为我大魏之耻!”
“孤欲尽起河北之兵渡河南下,收复河南,洗雪耻辱,尔等意下如何?”
袁尚脸上换上了霸道愤怒之色。
众臣一听,皆是吃了一惊。
咱们这刚刚元气大伤,还未缓过劲来,你这也刚刚登上王位,就要急着再次南下用兵?
这不是开玩笑么!
“大王,万万不可啊!”
“河南一役我军折兵十万,又痛失河南诸州,我大魏国力与伪楚,强弱已然逆转!”
“现下大王初登王位,威信未著,河北士民人心未服,将士们士气未复,焉能轻易再起兵戈?”
“臣斗胆直言,大王若要挥师渡河南下,必会惨败于刘备之手!”
“到时我大魏就不是失了河南地,而是要亡国!”
一员须发半白的谋臣,拄着拐杖出班,拐杖捶击着地面,声色俱厉的大声反对。
出言反对者,正是田丰。
袁尚嘴角一撇,眉宇间掠过几分不悦。
他当然不会真的傻到去起兵伐楚,所以提出要挥师南下夺回河南地,不过是显示一下自己收复失地的决心,让魏国士民知道,自己是一个开拓进取之主罢了。
按照他的设想,审配等臣子们会先拍他一番马屁,盛赞他神武雄略等等…
接着再找一个诸如士卒疲敝之类的台阶,让他顺水推舟暂缓挥师南下。
谁料田丰却抢先一步发声,非但没给他铺台阶,还声色俱厉的讲了一番危言耸听的大道理。
甚至最后还说出什么大魏要亡国的论调!
田丰这么一通大道理讲完,自己俨然成了好大喜功的昏主。
袁尚心下自然不爽。
只是碍于田氏一族在河北的影响力,以及田丰的声望,却不好有所发作。
“大王没有坐享其成,安于固守河北一隅,却有收复河南,一统天下之进取心,实乃我大魏之福也!”
“臣以为,挥师南下,讨灭伪楚,收复失地,自然是一定的。”
“但现下大王初登王位,我将士们休整士气需要时间,重新招募训练新军,亦需要时间。”
“故臣以为,大王可暂且隐忍,待我大魏军威重振之时,再渡河南下与刘备一决雌雄也为时不晚!”
审配却懂袁尚心思,站出来先盛赞了袁尚一番,接着又铺好了台阶。
袁尚眉头这才松展,心下暗暗满意,微微点头道:
“也罢,就以正南之言,先让将士们休整士气为重。”
“待我军势复振之时,孤再渡河南下,跟那大耳贼一决生死!”
众臣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我们想要休养将士,重整军势,只怕刘备却不会给我们机会!”
“据我细作禀报,刘备现下正从各州向白马延津一线调集粮草,其各部兵马也在向青州,兖州一线调动。”
“种种迹象表明,刘备在春耕结束前后,便有可能对我河北发动大举进攻。”
“伪楚现下的兵力近两倍于我军,国力也在我军之上,倘使刘备当真大举北犯,臣以为形势不容乐观!”
沮授终于开口表态,上来就给袁尚泼了一头冷水。
袁尚身形一震,眼中立时闪过一道惧色。
这魏王之位还没坐热,新军还没招募完,士气还未恢复,刘备就要大举来犯。
这是要趁虚而入,趁他病要他命啊!
“众卿,若大耳贼当真要大举来攻河北,尔等可有应对良策?”
袁尚声音变的底虚起来,忙向众臣求问。
众谋臣们各自献计,只是争论来争论去,无非是集中兵力,守御濮阳为中心,守卫黄河防线,将刘备大军拒挡于黄河以南。
只是黄河处处可渡,魏国兵力又捉襟见肘,能否守住黄河防线,众谋臣们却都不敢打保票。
袁尚眉头越凝越深,脸上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
“大王,臣有一计,或可令刘备不攻我大魏!”
一名年轻文士突然朗声高喝,打断了众人议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向了那位年轻谋士身上。
袁尚眼眸一亮,忙问道:
“仲达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