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自责了一番后,却忽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道:
“军师啊,俺们可是来问你该咋办的,怎么俺们说了这么多,你是咋个意思却一个字没说?”
“军师啊,你得拿个主意啊。”
关羽也满眼期待着看着萧方,等着萧方想个万全之策。
萧方适才所问,不过是为摸清楚他两兄弟的态度,现下听了他二人所说,心中自然也是有了底。
“翼德将军,除了咱们三人外,还有谁知道你拿到了这传国玉玺吗?”
萧方端详着手中玉玺又问道。
张飞忙道:“除了咱们三个外,再无旁人,那个俘虏伤势极重,交出玉玺后就死了。”
萧方微微点头,遂将玉玺重新放回张飞手中。
“既然如此,那这传国玉玺,就由翼德将军你代为保管,就先别急着献给主公了。”
“毕竟主公的性情你们比我了解,只要你把这玉玺献上,甭管你说的多有道理,哪怕是嘴皮子磨破了,他也一定会送往许都。”
“退一万步讲,就算主公被咱们劝住了,将这传国玉玺留下,这风声传出去了,也会使主公遭人诽议。”
“主公不是孙坚,不是袁术,更不是吕布,他们这些人可以无视人心向背,主公却不能。”
“所以现下最好的选择,就是不让主公知道此事,眼不见心不烦嘛。”
萧方给出了解决之策。
张飞若有所悟,便将玉玺揣回到了怀中。
“军师言之有理,这玉玺让俺继续保管,不去烦兄长也行。”
“只是俺也不能一直瞒着兄长啊,军师你打算让俺啥时候向兄长坦白,俺总不能一直藏着这宝贝吧?”
张飞又抓耳挠腮,犯起了犹豫。
萧方则重重一拍张飞肩膀,一脸郑重道:
“放心吧,这一天不会太远的,等到主公大势已成,天下人心所向之日,就是你献上这传国玉玺之时!”
尔后话锋一转,又笑着宽慰道:
“况且你与主公乃兄弟,你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主公好,主公就算事后知道了原委,还能怪你不成?”
张飞“哦”了一声,脸上的顾虑之色,这才被就此打消。
于是把玉玺一揣,笑呵呵道:
“军师你说啥就是啥,俺也不想那么多了,这玉玺你啥时候让俺交,俺再交便是。”
三人彼此对视,不禁相视而笑。
…
官渡,曹营壁垒。
中军大帐内,曹操脸色铁青,眉头深锁的枯坐上位。
“司空啊,我照司空吩咐,改大斗为小斗给将士们分粮,这吃了一个多月的小斗,将士们已然发觉不对劲,军中已是怨声载道。”
“司空,恕属下直言,再这么以小斗发粮,军中必生哗变呀。”
粮曹王垕半跪在帐中,苦着脸禀奏道。
曹操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断,遂道:
“你可记得,当日吾曾与你说过,若到军心不稳时,吾要向你借一物,以安军心?”
王垕愣了一怔,茫然的点了点头:
“属下确实记得司空说过这句话,只是属下不明白,属下能有何物,可助司空安抚军心?”
曹操抬手一指王垕首级,冷冷道:
“吾要借你项上人头,来安抚军心,平息将士们的怨言!”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无不脸色一变。
王垕更是大惊失色,急是跪地道:
“司空饶命啊,属下犯了什么罪,司空为何要斩我人头?”
曹操面露无奈,一声轻叹:
“你不光没有罪,还有大功,只是吾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你就安心上路吧,你妻子吾养之,你黄泉路上勿须挂念。”
说罢,曹操一摆手,喝道:
“来人啊,将王垕拖下去斩首示众,再宣告三军将士,就说王垕贪墨了我军粮,改大斗为小斗发粮,吾今已查明,故而将他斩首正法!”
左右虎士一拥而上,便将王垕拖了下去。
“曹司空,属下没有贪墨啊,属下全都是照你的军令行事,属下冤枉啊~~”
王垕的悲愤哭诉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帐外。
曹操眼中则噙起几分泪光,一脸无奈的自责道:
“若非形势所迫,若非为袁绍苦苦相逼,吾焉会出自下策。”
“王垕啊王垕,是我曹操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说着说着,曹操已是潸然泪下。
郭嘉见状,只得一声叹息,安慰道:
“司空这么做,也是为了抗袁大局,不得已而为之,相信所有人都能体谅司空的苦衷。”
“倘若不牺牲王垕一人,这军心一乱,不知多少人要死在袁绍的刀下呀。”
曹洪等人纷纷附合,各种安慰曹操,各种搭梯子。
曹操借坡下驴,遂擦去眼角泪光,起身端起酒杯来到帐门外,对着远处王垕高高挂起的首级,举杯一拜。
“王垕,你有功于社稷,有功于天下,这一杯酒我曹操敬你!”
“待他日我曹操击败了袁绍,打赢了这一仗,我曹操必为你立碑建祠,令你世受我曹家子孙香火供奉!”
立下重誓后,曹操郑重其是将酒洒在了地上。
酒刚落地,程昱神色匆匆赶来,一脸凝重道:
“司空,淮南刚刚传来消息,刘备已攻陷寿春,斩杀吕布!”
哐铛!
曹操手一抖,酒杯脱手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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