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被封?
有伏兵!
韩当脸色大变,脑海中立时迸出这个惊悚的念头。
可这里是幕阜山中,位于长沙郡与豫章郡交界之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会冒出伏兵?
“难道说,公瑾的计策为大耳贼所知,竟提前在此设伏,想要埋伏我?”
韩当心头咯噔一下,背后霎时间惊出一层冷汗。
可转念又想,周瑜此计精妙绝伦,神鬼难测,刘备怎么可能知晓?
“莫非只是山崩,并非是伏兵?”
韩当旋即心中自我安慰,便喝道:
“传令下去,各军停止前进,不得慌张,只是山崩而已!”
“速去派人清理道路,尔后继续前进——”
一个进字未及出口。
身后方向,天崩地裂的巨响声,再度轰然而起。
韩当猛然回头,只看到东面谷道入口方向,似乎也有滚滚尘雾冲天而起。
士卒们一阵骚动,军心顿时不安起来。
韩当看着东面尘雾,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涌起。
“父亲,父亲!”
韩综策马飞奔而来,大叫道:
“东面谷口,突然有山石滚落,将谷口给堵住了!”
韩当脸色骤然大变。
若说西谷口被堵,是山石滚落,碰巧而已。
怎么可能巧合到,东谷口也有山石崩落,同时堵住。
必定有诈!
韩当蓦然惊醒,急是大叫道:
“有埋伏,全军速速清开东谷口山石,撤出谷道~~”
这一声大叫,立时令江东军士卒,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他们开始你推我搡,争先恐后的向东谷口挤去。
只是山石封路,又岂是一时片刻间能移开,五千号江东士卒,反倒是倾轧拥挤,陷入了混乱之中。
山头之上。
看着混乱的敌军,诸葛亮冷冷一笑,抬手一指:
“谷口已封,敌军军心已乱。”
“汉升老将军,亮就在此笑看老将军大显神威!”
黄忠战意霎时间爆涨,一声豪烈大笑,拍马舞刀便向山坡下冲去。
“传吾号令,伏兵尽出!”
“杀尽江东鼠辈!”
肃杀的号角声,吹响在了山谷之中。
埋伏于山坡之后,蓄势已久的五千刘军将士,陡然间现身,如神兵天降一般,漫山遍野的向着谷道上的敌军冲杀而去。
伏兵四起,天崩地裂。
正混乱中的江东卒,万万没有料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竟然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刘军。
行军疲惫,军心大乱,阵形全无…种种不利因素叠加起来,焉能抵挡得了刘军虎狼般一冲。
顷刻间,伏兵如一柄柄利剑,刺入了江东军,将绵延里许的江东军,分割成了无数截。
无数道血柱腾空,无数颗头颅落地。
片刻之后,江东军便被杀到鬼哭狼嚎,崩溃瓦解。
“怎么会有这么多伏兵?”
“难不成,我军中有奸贼向刘备泄露了机密?”
“不可能,这计策只有我与公瑾知晓,纵然有奸细,也不可能知晓才对!”
“莫非,是那个萧方神机妙算,竟料到了公瑾会有此计?”
看着四面八方杀到的刘军,韩当脸色愕然,脑子嗡嗡作响,无数念头在脑海中涌过。
“父亲,怎么办?”
“我们被封在了谷中,杀不出去了啊!”
韩综方寸大乱,几乎是哭腔冲着韩当叫道。
儿子的怂样,立时激怒韩当,骂道:
“你是我韩当的儿子,怎能如此怯懦,随我拼死杀出条血路便是!”
韩综被骂了一鼻子灰,满面羞愧,不敢再吭声。
韩当骂完儿子,回头四下急扫。
二十步外,只见一员须发半白的老将,正挥舞着长刀,疯狂收割着他士卒的性命。
身后旗手,高举着一面“黄”字大旗,在血雾中耀眼飞舞。
“黄忠!”
韩当眼珠爆睁,咬牙切齿叫出了那个名字。
传闻中刘备麾下唯一的老将,有万夫不当之勇,连他的主公孙策都败下阵来。
今日这伏击他的人,竟然是这个黄忠!
“我就不信,你这老匹夫竟能击败伯符!”
韩当霎时间眼眸充血,一夹马腹,冲着黄忠便狂杀而上。
现下败局已定,两头谷口被堵,全军覆没在此,已成了定局。
唯有杀了敌军首将,方能打垮刘军,扭转败局。
“黄忠狗贼!”
“韩当在此,受命!”
韩当怀着这般念头,一声咆哮,纵马挥刀向黄忠杀奔而上。
二十步外。
杀得兴起的黄忠,蓦听到这一声吼,霎时间兴奋如狂。
他本就在搜寻韩当所在,没想到对方竟然自己送上了门来,这倒是省了麻烦。
“孙家三老将是吧。”
“老夫就看看,伱有几分本事!”
黄忠傲气狂燃,一夹马腹,提刀纵马杀向了韩当。
两骑踏着血路,将沿途阻挡的敌方士卒,皆如草芥一般斩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