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太子对他已经有所怀疑了。
当然,太子对其他人一样怀疑,只不过他最重而已,谁让方俊如今在魏王府任参军……
“砰砰砰”书房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房遗爱的声音响起:“父亲!”
房玄龄松了口气,抬头道:“进来吧。”
……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一身绯色官袍的房遗爱走入书房,然后顺手关上房门,这才走上前,对着房玄龄认真拱手道:“见过阿耶!”
房玄龄看房遗爱的官袍,皱了皱眉头:“怎么,刚从魏王府回来?”
“是!”房遗爱抬头,小心的说道:“阿耶,太子仆丞卢护的事最近闹的沸沸扬扬,有人说,太子年初断腿的事,就是卢护害的,而在卢护背后暗中指使的人,可能就是魏王。”
房玄龄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二郎。”房玄龄看着房遗爱,问道:“你在魏王府这么久,你觉得这件事情是魏王做的吗?”
房遗爱微微一愣,随即拱手道:“不敢欺瞒阿耶,魏王是有这个心思,但他没有这个胆,而且他也做不了这些,他和卢护之间根本就不相识,更别说是指使他害太子了。”
房玄龄微微冷笑,身体靠后,很随意的说道:“很好,别人问你,你就这么说。”
“阿耶!”房遗爱顿时惊讶的抬头。
房玄龄轻轻摇头,说道:“当年玄武门之变,废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还有当今……秦王府的事情自然不必多说,但是废太子和齐王动起手来,也是很疯的,而且很多事情,他们都是瞒着下边的。”
“阿耶,你是说魏王……”房遗爱满脸惊骇,然而说到一半,他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低下头,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怎么了?”房玄龄身体顿时坐直起来。
房遗爱深吸一口气,说道:“今日有人在魏王府门外窥探,王府出去抓人的时候,人已经跑了,所以我们猜测可能是有人猜疑魏王,可是魏王知晓此事之后,脸色却有些难看。”
房玄龄轻轻点头,说道:“日后若是陛下问起,你照实说就是,至于其他,你不知道,也没有参与过。”
“是!”房遗爱终于松了口气。
“还有窥伺王府的人,下一次,抓到直接送到大理寺,为父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窥伺魏王府。”房玄龄嘴角闪过一丝冷意。
“是!”房遗爱肃然领命。
“诸事镇之以静。”房玄龄看着房遗爱,关切的说道:“如今的魏王府,最重要的是编写《括地志》,其他诸事都放一放……魏王府若是有问,你就将这四个字告诉他。”
“喏!”房遗爱沉沉拱手,抬头,见房玄龄已经低头处理公文,他赶紧说道:“儿子告退。”
房玄龄轻轻摆手,房遗爱这才再度躬身,退出了书房。
……
“吱呀”一声,书房门再度被关闭,房玄龄这才抬起头。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脸色却是不由得轻松了下来。
太子,还是太嫩了。
或者说,戴至德,还是太嫩了。
他们或许有所怀疑,但值得他们怀疑的人太多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想做什么太难了。
卢护死了,崔千虽然被怀疑,但是他和卢护的死没有多大关系,最多不过传句话而已,想要让他开口,很难。
所以他们才被迫盯向魏王,想要看看崔千和魏王是有什么联系,但可惜,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但,崔千终于知道的太多了。
而且戴至德已经将他翻了出来,谁知道未来怎样?
房玄龄侧身看向西厢房的黑暗之中,平静的开口道:“告诉延康坊那边,可以动手了。”
黑暗中,一名身材高挑,身穿黑衣,蒙面的女子走了出来,声音古怪的拱手问道:“何时?”
“就在五日之后,卢护头七那夜。”房玄龄抬起头,看向房顶的木梁,轻声说道:“太子明显那日要做些什么,那么便让崔千也死在那日吧,刚刚好。”
“是!”蒙面女子拱手,然后无声的退入黑暗之中,静谧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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