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房玄龄,之前中书省送往东宫封禅奏本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皇帝的用意,但东宫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一切准备妥当,太子的能力依旧非凡。
特别是今日有了太子请封禅事,那么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外群臣针对东宫的谣言都得停下。
否则一旦再出事,打击到的,就是皇帝封禅之事了。
……
李世民轻轻俯身,目光落在李承乾身上,轻叹一声,说道:“承乾,封禅之事,朕暂且搁置,你的腿伤未愈,朕担心东行泰山,你不便甚矣,故而先放一放吧。”
“父皇。”李承乾再度拱手,认真说道:“将封先祭,义在告神,神明之事,天地有机,不可久拖。
儿臣身体之事,只在儿臣,不可因此而耽误父皇封禅之事,儿臣坚请父皇东行封禅。”
李世民看着站在殿中神色坚定的李承乾,微微的点头,然后他抬头看向群臣道:“诸卿如何看此事?”
“陛下!”李世民话音刚落,太史丞李淳风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太子所言极是。”李淳风拱手,认真说道:“古历分日起于子半,今岁甲子朔冬至,臣与太史令傅仁均共予精算,子初为朔,有差三刻,用乖天正,恰值考定。
时正天下,臣以为当为封禅之机。”
李世民抬头看向殿中,发现太史令傅仁均今日未至,这才想起傅仁均前些日子告了病假。
天时推算之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今日李淳风怕也是正好赶上了。
“陛下,天命有常,无可推拒。”长孙无忌站了出来,拱手道:“臣请陛下,即定封禅之事。”
“臣等恭请陛下,即定封禅之事。”群臣齐齐拱手。
李世民长叹一声,说道:“你们啊,总是在为难朕……好吧,好吧,便从今日定下封禅之事,以太常卿韦挺等为封禅使,礼部、太常寺推定封禅时辰诸事,国子司业孔颖达率诸儒详定仪注,便如此吧。”
“臣等领旨,陛下贤明千古。”群臣齐齐俯首。
……
李泰拱手之间,眼睛忍不住的发红。
太子请封禅,皇帝只是稍微迟疑,然后群臣稍作劝谏,皇帝就允了。
这实在太过出乎李泰的预料,他们原本以为皇帝起码还要拉扯半年。
怎么现在这么快,这么迫不及待。
这样一来,皇帝就等于告诉天下人,他没有换太子的意图。
起码眼下没有。
太子的位置立刻就无比稳固起来。
李泰目光扫过下方东宫诸臣脸上那压抑不住的笑意,心里就如同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房玄龄神色郑重,他当然知道,依照惯例,皇帝原本不会这么快答应,今日之所以如此,恐怕还是因为卢护的原因。
“众卿平身吧。”李世民轻轻抬手,群臣这才直身。
李承乾刚要回到位置上,这个时候,李世民的声音再度响起:“太子,朕听闻东宫太子仆寺寺令和寺丞同时空缺?”
李承乾脚步顿下,深吸一口气,肃然的说道:“回父皇,东宫太子仆空缺已有大半年,而太子仆寺寺丞,因为前日东宫编修《考工志》,搬运木桩而致不慎受伤,无法履职。”
李世民点点头,说道:“既然有缺,那么朕便帮你补上。”
内侍监张阿难向前一步走出,张开圣旨,高声道:“惟贞观十四年,岁次庚子,十一月戊子,朔初一壬辰日,皇帝若曰:
於戏!
仆臣之任,王命斯允。
在德而举,其名必彰。
朝请大夫、蒲州长史、谷城县伯独孤大宝,门承旧阀,器蕴通才,立言可以敏事,为政可以居剧。
登于副尹,声满于字人;试乃列卿,眷逾于数马。
巾车是属,建鼓攸司;爰赖服勤,宜膺邦宠。
可太子仆令,勋封如制。
钦此。”
独孤大宝?
群臣还没有将这个名字从脑海中翻出,一名两鬓斑白的将领,已经神色郑重的走出,然后沉沉跪倒:“臣,右卫将军、上开府、考城县开国公独孤开远,代犬子独孤大宝叩谢陛下隆恩。”
……
李承乾有些发愣,怎么是独孤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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