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王华,王华略微不悦,哼道:“这刁民泼皮,未免心眼太小,他谁啊?”
陈策淡淡的道:“焦芳的儿子,焦黄中。”
额。
焦芳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焦芳和自己是同僚,都是东宫的教师,王华还是知晓焦芳的一些事的。
焦芳这个人最是小肚鸡肠,他不免替陈策担忧道:“你不怕焦芳报复?”
陈策摇头道:“不是我打的啊,我也没还手,是百姓们打的,这不关我事啊。”
王华一脸同情的看了一眼被打的面目全非的焦黄中,此时也顾不得他了,对陈策道:“可否随老夫走走?”
陈策点头,撑着油纸伞和王华漫步在大雪中。
王华沉默了片刻,才对陈策道:“王守仁被调去西南了,你做的?”
陈策也没否认:“嗯。”
王华道:“老夫就不打听你究竟如何有能力做到这些事的了,老夫只有一个请求,可否换个人?”
王华知分寸,不愿意打听别人的事,陈策如何做到的他不想知道,他不否认陈策的能力,但作为父亲,他不能让儿子去西南送死。
陈策笑了一下,停顿了脚步,两人此时已经来到北门城楼上。
大雪还在落着,城外还有灾民不断涌入城内,陈策看了一眼王华,道:“王大人就这么不信你儿子的能力?”
王华没否认,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这不是我信不信他能力的问题,一个才入官场的毛头小子,凭什么能打赢西南的仗?”
“钱钺巡查贵州五年有余,都败的一塌糊涂,王守仁凭什么可以?”
陈策想了想,无情的嘲讽道:“因为钱钺是废物。你儿子不是,他是人才,足以比肩圣人的人才。”
“在未中进士之前,他做了很多事,游历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北疆的战争,他不比钱钺差哪儿去,不,远甚。”
“你不是担心你儿子的能力,你担心这场战争,他只是个牺牲者是吗?”
“你担心赢了,你儿子没功劳,输了,你儿子要背锅,是吗?”
王华心中一咯噔,惊愕的看了一眼陈策,他那么年轻,可说出来的话却那么老成谋国,这太矛盾了!
陈策道:“为什么不换个乐观的角度去想这件事?就算输了,有张家两位外戚顶着,没人会觉得这是一个新科进士的错。”
“赢了,他就能简在帝心。”
王华愣住了,他竟觉得陈策说的那么在理?
“老夫有些不明白。”
王华目光深邃,看着这一张极度年轻俊朗,又忧国忧民的少年郎侧脸,问道:“那么你呢?”
“做这一切为了什么?你和王守仁似乎没熟到这个地步吧?”
“老夫猜不出你的目的。”
陈策反问道:“为什么要带着目的呢?”
“这不符合人性。”王华道。
陈策想了想,道:“那就当我不是人好了,呵呵。”
王华一时无言以对,可他真的想不明白陈策做这些对自己究竟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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