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你开门呀,见见我呀,咱们是一家人啊,我是你兄长,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泥巴的兄长呀!”
陈正业带着哭腔,在陈策门口鬼哭狼嚎,惊动了周围邻居,一道道目光朝他看来,不断的击垮着他的自尊,可他也不怕,依旧跪在陈策的院落外不断磕着头。
书房的灯亮着,那道影子一直坐在书房内的书桌前,灯光下,那道影子一直没动过。
直到陈正业说起小时候他们一起玩过泥巴,仿佛勾起了陈策的记忆深处。
他背着手走了出来,将门扉打开,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正业,但表情依旧冷淡:“当年我才是失去了所有。”
“可我还是活下来了。”
“你们比我强,你最起码还是个秀才不是吗?”
“回去吧,属于你们的,我没有剥夺,不属于你们的,你们也不该要。”
“你觉得我狠心?如果真如此,我还能剥夺你秀才的身份。”
“可我没那么做。”
“明天一早回杭州府做财产交割吧,不然你们真就什么都没有了。”
“至于大伯的死活,我不关心,但做人子的,这是你该经历的磨砺。”
陈策轻轻蹲下身躯,将陈正业搂着自己小腿的手给剥开,然后冷漠的再次关上院落的门扉。
陈正业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陈策已经给出了答案,再怎么求他都无济于事。
眼泪飞奔,街肆建筑倒影在后退,陈正业快速奔波在正阳大街,推开邸舍的门,发现陈伯炘正双脚站在凳子上。
“爹!爹!”
“不要做傻事。”
陈正业吃力的将陈伯炘给抱了下来,“爹呀!儿子还在呢,儿子还活着呢。”
“您放心,儿子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寒门……咱们也能出贵子啊!”
“爹,我会努力的,今天咱们失去的所有,儿子会给你挣回来的,可您若走了,儿子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呢?”
陈伯炘看着自家长子的模样,心中泛酸,悔不当初的道:“正业,爹错了。”
“爹造孽了,爹对不起你二叔,爹是畜生啊!”
他将陈正业搂在怀中,嚎啕大哭,细数当年之事。
“爹也对不起陈策,对不起他。”
“回吧,咱们明日一早回杭州府,属于人家的,咱都还给人家。”
“以后咱清清白白的过日子。”
陈正业重重点头,道:“好!爹,儿子会努力的!”
翌日一早,陈伯炘带着陈正业背上了行囊,落寞的离开了北平。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唐寅安排的几名接手陈家生意的顺天快递的会计。
此番回杭州府,陈家将变的一无所有。
……
陈策不悲不喜,只是在做一件他认为迟早要做的事而已,尽管这很没有人性,可他并未放在心上。
他也没时间感怀,因为今日一早朱厚照便找到了陈策,告诉陈策宗室藩王那边开始逼宫发难了。
这事,在陈策的意料之内。
意料之外的则是朱厚照兴奋的说:“策弟,这事儿若是能解决,我要给你讨个侯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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