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昌带着护卫骑兵出了垓下城,飞快回到了后军,径直来到位于西北方的后军操练场上。
宽阔平整的操练场四周,站满了身躯精壮操弓持矛的披甲猛卒,列队齐整,蓄势待发,杀气蒸腾,让人心头发寒。
演武场内,拥拥簇簇抱头蹲了千余名俘虏,一个个都穿着单衣,蓬头垢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根据项昌要求,连日不给饮食,因此所有俘虏都是垂头丧气,虚弱无力。
早就在操演场等待的周殷,接着项昌,引着他上了正前方的点将台,一脸无奈的道:“不要被他们可怜的样子迷惑,这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狼,真要招降他们,只会遭到反噬!”
项昌微微一笑:“那是没有用对方式方法,对于这些迷途的羔羊,要用爱来感召。”
不知为何,看着项昌这无比熟悉、透露着阴森的笑容,周殷莫名感觉头皮一麻,疏忽想起了他以往的“丰功伟绩”,本能就感觉他口中的爱恐怕不是什么好爱。
项昌自身后田兼手中接过了一个牛皮大喇叭,神情高亢,语调深情,对着台下一干俘虏就喊上了:
“俘虏们,迷途的羔羊们,今日你们有福了!我以大楚后将军、楚霸王长公子的名义,在此招降你们,只要你们投降楚军,大家一起做兄弟,那你们以往的罪责,既往不咎,一笔勾销。此后要是在战场上奋力杀敌,立下功勋,那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等着你们!”
蹲在操演场上的所有俘虏,闻言低垂的头都慢慢抬了起来,用木呆呆的虚弱无力的眼神迟疑看了过来。
迫不得已投降成为了俘虏,对于自身的命运,他们很多都已经有所预判,即使不被坑杀,也是被贬做奴仆、苦力,天天被奴役的生不如死。至于被招降充入军队成为兵士,这等好事,不知多久没有听过了。
“哈哈,怎么,不相信?”项昌向着台下招了招手,一直早就在等待着的黑施,兴冲冲的带着几名身躯健硕一脸木讷的兵士上了点将台。
“来,这位弟兄,你将自己的名字、来自那里、前番大战立下了什么功勋、获得了什么赏赐,大声告诉大家!”项昌随手拉过一名兵士,用大喇叭大声喊着,“嘿,你这害什么臊,怎么还脸红了!有了快感你就喊嘛!这是多么荣耀的事儿,大声喊!将心里话都喊出来!”
在项昌的催促与鼓动下,那名明显老实巴交农夫出身、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的三旬左右青年兵士,一张脸憋的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大喇叭大吼道:
“我叫范季……大楚陈县人……在那夜里偷袭汉军的大战,砍下了五名汉兵脑袋……获赏了我五两金,一卷布匹……在县里还有五百亩地,打败汉军后,回去就给……”
这范季越喊越流畅,想到自己获得的丰厚赏赐,心头的美滋滋最后不由溢出到了脸上,自怀里掏出了一块金子、一卷帛书,挥动手臂用力对着下面的俘虏摇晃着。
“好汉子!好汉子!这不喊得很好嘛!”项昌用力拍着兵士范季的肩头,连连夸赞,然后又拉出了第二名兵士,将大喇叭塞到了他的嘴巴前。
有了前车之鉴,第二名兵士上路多了,自怀里也掏出了一块金子、一卷帛书,兴奋的满脸红光,相比于范季显得更爱演,扯着脖颈对下面俘虏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