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项昌的话,周围一直面色紧张的跟随项雎投汉的百十名大楚宗亲、将领、护卫,长松口气,发出一阵欢呼。
他们心头都无比清楚,跟随项雎投汉,让他们身上都带有了原罪,即使回来,也会被打入另册,不会再受信任。
为了重获大楚信任,回到大楚保住原先的地位权势,今日跟随项昌祸祸汉军后军,他们一个个奋不顾身,悍不畏死,一直厮杀到汉军后军彻底崩溃,他们也全部筋疲力尽才罢手,自然期间也是死伤不轻。
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这个有些窝囊的主子,紧要关头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大惊喜,居然瞅准时机放冷箭射伤了刘邦与张良,立下了这等大功!
项昌的这番话,等于直接将他们一干人洗白了,不仅投汉不再是罪过,反而是无惧凶险忍辱负重的功勋!如此他们又如何不喜笑颜开,神色轻松?
听项昌的话,项雎却并不如何欢喜,保持拜服的姿势一动不动。
这一幕却是将周围的宗亲将士给整不会了,一个个看着他,心头大急,恨不得上前将他扶起来谢恩。
项昌也是一怔,念头一转,立时明白项雎意思,眼神中的那抹儿寒意就慢慢蔓延到了脸上,缓缓站起身,审视着伏地的这位叔父,默不作声。
敏锐感受到项昌态度的变化,拜伏地上的项雎一时间心头发紧,过度畏惧之下身躯都微微哆嗦起来。
对自己这位侄子阴诡毒辣、谋虑深远、滴水不漏的手段,自昨夜到现在他是真个见识到了,以区区十六岁的年纪愣是将刘邦、英布那等老江湖,张良、陈平这等最强大脑给耍的团团转,那怕他身为叔父而今对之也是畏怯如虎,惧怕有加。
“项缠毕竟是我的父亲,父亲一时糊涂做了错事,那就要做儿子的来纠正、偿还。我愿让出族长之位,从一名寻常兵士做起,以自己的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功劳赎父亲的罪过,在此恳请长公子能够稍稍给他、给他保留一点儿体面。”项雎硬着头皮,低声哀求道。
项昌眯着眼思虑半响,缓缓点头,面庞寒意消融: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也罢,我就允许你父归葬祖坟,此后我们项氏宗册,也依旧以族长、大楚尚书令身份将你父名列其中。但你要记住,你父亲的罪责万不可赦,之所以如此恩典,完全在于你今日立下的功劳!”
项雎大喜,慌忙连连叩首。
“族长之位也还是由你暂代,以后你要记住,并永远像今日这样,分清里外亲仇,维护我大楚利益,维护我项氏宗族利益,对于伤害我大楚、谋取我项氏宗亲利益的存在,杀无赦!此话,同样也是对你们所说!”项昌说到最后,看向了跟随项雎投汉的那些宗亲、护卫将士,语调严厉,不怒而威!
所有宗亲、将士心头凛然,跪地俯首应诺。
项雎语调哽咽,抬头举手发誓道:“我项雎在此发誓,今后将永远遵从项昌长公子训诫,肩负起族长职责,维护大楚与项氏宗亲利益!要是违反,人人得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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