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苏泽的杀招!
可是莫折念生随即又苦笑起来,就算知道又如何?从新城被围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算知道苏泽在上游拦河筑坝,也没有能力出城阻止。
奔腾的渭水撞上了慕容绍宗加固的南岸,立刻冲出了河床,水流找到了倾泻的出口后,就迅速从河道中逃出,漫灌到了新城附近的洼地中。
城南的一座瓮城地势最低,渭水直接灌入到瓮城中,将瓮城中的军营淹没。
守卫瓮城的士兵还没来及逃离军营,就被困在水中,武库和粮仓更是直接就被大水冲垮,武器和粮食都浮了上来。
莫折念生看着这座泡在水里的瓮城,知道水泡上几天城墙就会倒塌,干脆直接将士兵撤回,放弃守卫这座瓮城了。
在一波水流高峰后,渭水也逐渐平静下来,直接的河水冲刷并没有给新城造成太大的损失,但是河水冲刷改道,让新城有一半的城墙都泡在水里。
新城上的叛军还在为自然的伟力而心有余悸的时候,对面响起了进攻的鼓声。
只看到对面慕容绍宗的营地中,一个整齐的军镇驱赶着这些日子搜集来的驱口,驱赶着他们开始攻打新城。
木板上蒙着毛毡的冲车,被驱口们推到城墙下,城墙上的守军开始放箭,但是这些箭都被毛毡卸力,最后钉在木板上,不一会儿冲车上就像刺猬一样满是箭羽。
紧接着一些高大的木质机械装置被组装起来,有见识的叛军认出这是霹雳车,也就是当年曹操鏖战袁绍时候抛石机。
这些抛石机的目标不是轰塌城墙,而是城墙上的女墙和箭塔角楼,最先组装完毕的一辆霹雳车抛出巨石,正好落在了女墙的垛口上,将刚刚探头的弓箭手压成了肉泥。
接下来的战斗就是朴实无华的攻城战了。
苏泽之所以没有坐镇大营,就是对慕容绍宗放心。
慕容绍宗用兵沉稳,风格和侯景迥异,他是能不冒险就不冒险,主打一个滴水不漏。
这种打仗方法,很容易被人说成打呆仗。
侯景是一个赌徒,总想着用最小的筹码赢下最多的钱。
慕容绍宗则是坐庄的,主打一个财大气粗,反正胜率在我这边,只要我本钱雄厚,伱就算是先赢一些,最后也会归于概率方差输给我。
现实中战场不像赌场,出奇制胜的法门很多。
现实中也没有哪个将领有无限的筹码,都要在有限的资源中取舍。
所以两人的作战风格也谈不上什么高下。
等苏泽骑着马返回大营的时候,慕容绍宗已经带兵离开营地,亲自前往前线指挥了。
“你们参将呢?”
慕容绍宗的近卫说道:“回将军,参将嫌这边看不清新城的城防情况,坐船去新城附近查看了。”
苏泽面色古怪,合着你慕容绍宗打仗这么稳重,怎么对自己就这么草率?
在苏泽穿越前的历史时间线上,慕容绍宗就是在围攻颍川时乘船窥视城池,结果被风将船吹到城下,遭到守军的乱箭攒射。他自知难以逃脱,被迫投水而死的。
合着你这个冒死探查敌城的习惯,是从现在就养成的?
苏泽冷着脸说道:“胡闹!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若是他有个闪失,我大军要如何?速速将你们参将追回来,没收他的船,禁止他再靠近新城打探敌情!”
苏泽发了一通火,等到慕容绍宗回来之后,又将他训斥一番,但还是继续让他领兵。
正光元年,六月二十三。
被渭水浸泡多日的城墙,终于有了坍塌的迹象,这段城墙上的箭塔女墙,也都被霹雳车给清理干净了。
慕容绍宗见时机成熟,以苏登(【力能扛鼎的先登士】)为先登营旅帅,以军中选锋为先登,发动了最大一次规模的攻城。
一直鏖战到下午,苏登终于在城墙上闯出一个豁口,更多的士兵冲上来,新城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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