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盛老太太淡淡地说道。
翠蝉不敢多言,连忙蹲身行礼,离开了寿安堂。
“母亲,您这是……”
王若弗有些忐忑地问道。
盛老太太看了王若弗一眼,带着一点笑意地道:“梁家虽然是伯爵门第,传承百年的勋贵人家,但还是懂规矩的……咱们家现在实在不像话,会让人看笑话的,你官人那里,我派人去说,要让他知道汴京中的大户人家没有他这样偏宠妾室的……”
王若弗面露喜色,首先想到的就是翠蝉刚才说的,永昌伯的姬妾们都超听话,大气都不敢喘,大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毫无疑问,盛紘的姬妾数量远少于永昌伯,但王若弗如果可以选的话,她宁愿盛紘满屋子都是姬妾,也不想面对林噙霜。
结果,盛老太太又说道:“你官人确实有错处,纵得那林氏无法无天,可你呢?你觉得自己就没有错处?”
说到这里,盛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意。
王若弗连忙说道;“媳妇错了,请老太太教训。”
盛老太太知道王若弗根本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不想和她废话,直接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林氏,连带着不喜欢林氏生的一双儿女,可是你别忘了,按规矩,他们也是你的儿女!别藏不住事,别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那样你也要被笑话的!
“长此以往,别人还会怀疑咱们家的家教!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华儿在伯爵府还能有如今的好日子?你觉得会有好人家愿意嫁女儿给柏哥儿?你觉得你的如儿能嫁得和华儿一样好?”
王若弗脸色发白,觉得盛老太太说的挺有道理的,她自然是爱自己的孩子的,万万不想让盛老太太说的场景成真。
盛老太太终于说完了,然后静静地看着王若弗。
王若弗连连摆手,说道:“媳妇知错了,媳妇真的知错了,只要……官人不要太偏着那姓林的,我就……我就……”
说到这里,王若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全改了,我会对长枫和墨兰上心的,让外人什么都看不出来,我也会约束家里,不让人再议论哥儿姐儿的嫡庶。”
盛老太太叹了口气,拉起了王若弗手,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抚。
他这个便宜儿子太宠着林噙霜了,还是要管管的。
到了汴京后,盛紘确实如他向盛老太太保证的那样,再也不让林噙霜管家了,但还是宠得不像样子,竟然命人在汴京置办了一份薄产,交给了林噙霜,让她自己打理。
这样宠妾,不犯法,但实在是不好看。
与此同时,王若弗几乎将“被丈夫的宠妾欺负得没脾气”和“恨小妾和小妾的儿女恨得要死”摆在了脸上。
这种大妇也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回到了汴京,这里全是盛老太太认识的人,她可不想丢脸,自然想要整治一番家中的风气。
所以,盛老太太先将永昌伯府的规矩都打听清楚了,然后引着翠蝉说出来,增加真实性,准备对盛紘和王若弗各打八十大板,让他们两个都收敛一些。
华兰到了盛紘书房,和盛紘略微说了几句话后,就又回了寿安堂。
已经嫁做人妇的华兰,瞬间发现了母亲的脸色不对,似乎是祖母说了什么,但她也只当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