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兰沉默良久,然后站起身对着祖母行了大礼,郑重的说道:“孙女谢祖母教导。”
只一瞬间,盛老太太觉得眼前的孙女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可能是终于完成了从闺阁女子到当家大娘子的心态转变。
盛老太太很是心疼,但她还是硬着心肠说了这番话,就是希望华兰不要走她母亲的老路,也不要走自己的老路。
华兰行礼过后,又坐回了祖母的身侧,主动握住了祖母的手,笑着说道:“孙女嫁人后,一定牢记祖母的教诲,祖母就放心吧。”
盛老太太反而开始安慰道:“不过是先和你说了最坏的情况,纳妾蓄妓把家里填满的还是少数,大部分男人后院里也就几个、十几个妾室丫鬟,也有男子不纳妾不蓄妓的。姑爷人品端方,永昌伯府的家教也很好,你大可放心。”
华兰点头道:“孙女明白。”
盛老太太叹息道:“如何笼络丈夫,我就教不了你了,你母亲更是教不了你,只能你自己悟了,多观察观察其他人家的大娘子都是如何做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希望……希望你能够夫妻和睦,和姑爷白头到老。”
华兰抱住了祖母,没有说话,祖孙两人就这样靠在一起,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知易行难,华兰将祖母的教诲记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后日日都要温习,但对于自己能否真的做到,则是心里没底。
只是,看着祖母花白的头发,又想到母亲被林小娘气得呼吸不畅时的样子,华兰心中发誓,一定要活得好好的,不让祖母和母亲对自己的期待落空。
……
汴京,永昌伯府,秋爽斋。
梁晓刚换了衣服,歇息了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来报,说是宁远侯府的顾二郎来了。
梁晓心念一动,就让下人快快将顾廷烨请进来。
不多时,顾廷烨赶到了秋爽斋,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
梁晓明知故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顾廷烨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梁晓。
梁晓接过来一看,见是顾廷烨外祖父写给他的亲笔信,上面写道:“余知天命即到,惟望汝来继我浑个家业,使不亡与外人之手,兹做遗书,外祖白,盼归。”
顾廷烨说道:“外祖父病重,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扬州,恰巧令尊令堂也要到扬州为你下聘,便想着来蹭一蹭顺风船。”
永昌伯夫妇出行,自然要摆出伯爵仪仗,能够免去不少的麻烦,行船速度也要更快一些。
梁晓点头道:“这个好说,我待会领你去见我母亲。还有,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也要去扬州的。”
在顾廷烨疑惑的目光中,梁晓将皇帝的安排一一道出。
顾廷烨暗暗咋舌,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天恩浩荡,万不能持宠而娇,你毕竟不是……”荣显那样的外戚。
梁晓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顾廷烨突然揽住了梁晓的脖子,笑道:“如今你是官家面前的红人,我还是个白身,合该你请客,我想想,让你请我吃什么……”
刚说了没两句,顾廷烨就又没了正形。
梁晓在心中默默感慨古代人和现代人观念的不同,若是现代人得知感情很好的外祖父时间不多了,可不会刚安排好“奔丧”的行程,就让好兄弟请喝酒。
可古代人却看得很开,顾廷烨的外祖父快七十岁了,包括顾廷烨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喜丧”,等人死了再哭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