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虽年老,但身材却依旧挺拔的白家家主在说完后,却是没再说了,而是双手拢袖,闭目靠在了椅子上。
“等等吧,等老祖来了再说。”
“什么?老祖回来了?!”其中一名女族老白秋错愕道。
其余三人虽是没问,但眼神之中的期待和欣喜,也是不言而喻了。
老祖白绯,在得知黑木复生的那一刻,就从白家出去了。
有些人,有些事,虽是历经千年了,但依旧不会忘记,甚至反而会愈加清晰。
白绯就是如此。
手刃黑木,几乎是她毕生的执念了。
现如今自她出门以来,也都过去了将近月余了,那么这么说……老祖她是报仇成功了?!
而就在他们四个激动欣喜之时,这白家祠堂的东边,那一堆祖宗灵位前头,赫然走出一个身穿锦绣厚白袍的老妪,她满头银丝梳理的一丝不苟,手持一根粗大的红木拐杖。
走起路来,全是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这声音一起,在场的这几人,连带着家主白庭仙都是起身朝着她深深一揖。
“见过老祖。”
白绯双目就这么鹰钩钩的俯视着他们,最终冷声道:“起来吧。”
听着这熟悉冰冷的声音,白庭仙心中打了个寒颤,也便是已经猜到了结果。
其余四人也是如此。
察言观色的本领,他们向来不缺。
白绯也没瞒着,拄着拐杖的她来到主位坐下。
白庭仙连忙去了下手位。
“没杀死。”这是白绯说的第一句话。
只是一说完,这祠堂里边的温度就好像降了许多,都有股寒意弥漫在几人心头了。
“黑木被张苍和道教的那个老不死的护着,去了禁忌。”
“我的手段都被那老不死的拦下了,我打不赢,所以杀不死。”
白绯说的很是平淡,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可她越是这样,在场几人的心头就愈发觉得阴森恐怖,忍了上千年,报仇竟然还没成功……
这得是何等的苦痛?
“坐,都坐下说吧,自己人站着做什么。”白绯双手扶着拐杖,笑呵呵的说道。
“好……好嘞。”
白庭仙原本就靠着椅子,此时才敢彻底落座。
他坐下后,其余几个族老又才敢坐下。
每个坐下的人,都在赔笑,不敢说话,也不敢问,只是白大椿的目光却总是时不时的落在白庭仙身上。
他没忘,在场几人也都没忘。
说到那个少年身份的时候,白庭仙可是说了,要等到老祖出来之后再说。
于是现在……老祖出来了。
那你总该说了吧?
白绯同样也是将目光落在了白庭仙身上,“说吧,能有什么来头?”
“这……”
白庭仙有些纠结犹豫了。
白绯见状,眉头当即皱起,“怎么?还有什么是不方便说的吗?”
这自是不方便说……
若是白绯大仇得报,杀了黑木那还好说。
可现在的情况是大仇没报,又来个仇。
而且相比于黑木那个仇……这个仇明显更不好报,这要是再说出来,除了让自家老祖更加愤怒,也没别的作用了。
柳无敌的子嗣,谁敢杀?
白家有这个实力,但是有跟敢,那可就是两码事了。
见着白庭仙沉默下来,白绯眉头当即紧皱,“怎的,白庭仙,我的话在祠堂里边,也不管用了是吧,还是你以为你当了这家主,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不敢不敢。”
白庭仙急忙起身侍立一旁,脸上额也是愈发难看。
“不敢还不快说!”
白绯重重一拍桌子,“啪——”地一声,好似整个祠堂都震颤了下。
能在祠堂里边拍桌子讲话的,当今这白家,也就只有白绯这白家老祖了。
白庭仙稍稍抬头,看着白绯这阴冷的神色。
这老祖本身就在气头上,要是还不说出来,她恐怕就要有出气的对象了!
这可是宁可老祖生气,也不能自己丧命啊。
一念至此,白庭仙急忙躬身道:
“黑木的那个传承人,乃是姓柳,名唤柳白。”
“哦?姓柳?甘州柳?!”
白绯的脸上愈发难看,甚至拿着这拐杖的右手,都已是掐的手指发白,她咬着牙说道:“甘州柳家,竟敢欺我白家至此?!”
“无耻老贼,西北蛮夫!”
“老祖放心,若是动手,我白大椿却无二话。”
白大椿仅剩的一只右手,也是拍打着胸口说道。
“老祖放心,甘州柳若真是做出这等事,那便是他们失礼在先了,若是其余几家联起手来,我们自然也能有个说法。”
余下的那名叫做白冬的老妪也是连忙表态道。
白庭仙也没打断,而是任由他们几个说完后,这才轻声说道:“那少年,并非甘州柳……”
他话音未落,在场几人的目光就又看了过来。
其中当属白绯的眼神,最无好意。
白庭仙也是赶忙补充说道:“但归根结底也算的上是甘州柳的。”
总的来说也就是一句话,“是也不是。”
可这甘州柳也都是九大家之一了,谁能是也不是,谁能有这身份?
白大椿皱了皱眉,没有想通,刚想着发问,他却忽然见着白秋白冬两姐妹对视一眼,两人眼神之中各自带着一丝惊慌,甚至都还倒吸了口凉气。
她俩知道是谁了?
可就在这时,他耳边却是传来了白绯的声音。
这白家老祖轻声说道:“柳无敌的后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