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眼睁睁的看着这模样,抬头道了一声“怪哉”。
无笑跟芝麻相视一眼,也是齐齐抬头道::“果真怪哉!”
小草有样学样,唯有小咕咚咽了咽口水,指着那碗酒水小声问道:“这酒还能喝吗?”
无笑道长哈哈大笑,随手倒了这碗酒水,“你这女娃喝什么酒,贫道给你买了上好的桂花梨水汁,可甜的哩。”
小咕咚:“咕咚咕咚。”
这下轮到芝麻大笑了。
等高饮酒,登高作赋。
三人开怀畅饮,大快朵颐,聊的也是谈天说地,其中大多都是芝麻跟无笑在说。
他俩走的地儿多,见识也广,不管谈论什么,都能说上一二。
柳白光顾着听,除此之外……兴许是有些想家吧,因为他总觉得这琉州的月饼,没有柳娘子做的香。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遥,柳娘子也觉得手里的月饼无甚味道。
左右吃着无趣,她抬手间将这些月饼扫落,还没等着掉落地面,这些月饼就都已经化作了虚无。
闲着无事,柳娘子又出了门,行走在这黄粱镇之中。
大街小巷,穿街过户,并无一人能瞧见。
她最终登高来到这黄粱镇的最高处,看着这满镇灯火,怔怔出神。
恍惚间她似是想到了,她又一步来到马家庄子,来到了马老爷面前。
马老爷见到了她,眼神错愕刚想说话,柳娘子却是屈指弹出。
刹那间,马老爷身上便是被弹出一道身影。
马老爷愣在了原地,他身后的身影恍惚一阵,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朝着柳娘子深深一揖。
“多谢青衣大人照拂。”
柳娘子面无表情,清冷的声音响起,她径直问道:“轮回的滋味如何?”
“……”
“天黑了天黑了,月亮出来了!”
小草激动的喊道。
柳白抬头望月,皓月当空,层云尽在脚下,浩瀚如那汪洋大海。
无笑道长则是始终在看着脚下的云海,“所以人们总说天时不好天时不好,是因为自身站的不够高。”
“这是自然,就像我!”
喝了满身酒气的芝麻剑客起身,拍着胸脯大声道:“若是我觉得这天时不好,我就一剑荡开这层云!”
言罢他就身形飘起,好似要去剑开层云。
无笑道长急忙将他拉住,“月灵之泪,月灵之泪。”
“哦,还有这事。”
芝麻双手一搓抹了把脸,当即清醒过来,随即又跟柳白道了声歉,这才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坐下。
无笑道长也是驱散了自身酒意,跟着落座。
柳白则是全程未动,只顾坐着喝茶,若是芝麻执意要忘记这事,他也不会强求。
求外人……不如回去求娘了。
芝麻轻笑着将桌面清出一块空地,然后伸手从衣袖里边取出一白碗放在桌面。
也不见他点火,只是左手在这白碗上边拂过,五指微微弯曲了几下。
这白碗当中便是多了一物。
乃是一条不过手指粗细的泥鳅,在其中游曳不定,身姿扭动好似游龙。
“这堕龙不错。”
无笑道长看着这身躯隐隐都已经泛着金色的泥鳅,捋须感叹道。
堕龙二字,柳白也曾听闻。
泥鳅又名“堕龙”,也就是被罚堕泥犁的龙。
它有龙性,却无龙形,有龙运,却无龙命,有龙骨却无龙相。
一生只能仰望风云,却终究不能成龙,也不得升腾。
这东西就跟鲤鱼类似,皆有那豢养之法,而这豢养的手段,又叫做养灵宠,也是不可多得的增补自身运势之法了。
其中讲究颇多。
比方说这“养堕龙”,泥鳅生性圆滑狡诈,善钻营,懂风色,疑心极大,颇难认主。
可一但认主之后,它便能将自己享用不了的运数转持到主人身上,以护佑主人运势亨通。
“这可是我养了数十年的好东西,你这老道别眼馋。”芝麻说完后又在这白碗上边放了个小小的玉斗。
玉斗边缘刚好跟这白碗齐大,放上去后稳稳当当。
芝麻随即又在这玉斗上边横着放了一象白玉的筷子,另一只筷子则是被他拿捏在了手里,模样家当倒是极为齐全。
“准备好了吗?”
芝麻手持这象白玉的筷子,轻笑着问道。
“我?”
柳白伸手指着自己,意思很是明了了……我还要准备?
我准备什么?
柳白话音刚落,芝麻手里的筷子轻轻落下,在另一根象白玉的筷子上边敲响。
声音极为清脆。
“叮”地一声,白玉相交激起一道雪白色的涟漪在这怪哉山的山顶泛开。
好似那雨滴落在湖面,泛起的涟漪一般。
紧接着在这泛开的涟漪上边,一玉斗虚影升起,模样就跟芝麻手底下的玉斗一模一样。
这玉斗张开之形已是约莫百丈,其中又能看到那堕龙之影盘绕。
上下翻滚,隐隐之中已有龙骨。
异象呈现之际,柳白只觉这山顶的雪白之意愈甚,月光也是更为皎洁。
原本在那天幕极高处的月亮都好似落到了凡间,就悬挂在了他头顶。
他就这么仰头看着这景象,多少还是有些被震撼到了。
也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忽地响起一道“滴答”声,好似雨落凡间。
“你要多少?”
芝麻笑问道。
按照【黄粱书】奇宝图纸上的描述,只需要四滴月灵之泪,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所以柳白说道:
“八滴就够了。”
“好说。”
芝麻颔首,表示没有丝毫问题,异象就这么继续呈现着,柳白耳边的“滴答”声也是每隔三个呼吸时间就会响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