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黑将,那我又是谁?
柳白心中当即就冒出了这句话。
起先他还想着这传承之地里边会不会有别的人或鬼,如果有的话,自己该怎么才能判断出哪个才是红卒鬼。
可现在……他几乎顿时就可以断定了。
不管这里边还有没有别的人鬼,或是鬼人,但自己眼前的这个鬼,就是红卒鬼!
黑将,这多么熟悉的称谓啊。
除了红卒鬼,谁还知晓,怎么还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眼前的红卒鬼想了很久,才给自己想到这么个代称。
黑木……黑将。
这不听起来就像是一伙的,很适合自己忽悠后来者……红卒鬼脸上依旧在笑着。
柳白看着他,也笑了。
就像是一个久经磨难,终于抵达这传承之地的少年,脸上挂着由衷的喜悦。
“见过……黑将大人。”
柳白朝其拱了拱手。
陌生的地方,还得先看看这红卒鬼打的什么主意,他先来的这里,了解的总能够多些。
红卒鬼见着眼前的这少年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自己,脸上笑的就更开心了。
人在穷尽努力得到的收获之后,都容易放松警惕。
甚至将眼前的一切,都认为是理所应当的。
“不必客气,你既然能通过先生的诸多考验来到这里,那么你……自然就是自己人了。”
红卒鬼笑呵呵的说道。
“先生?”
柳白疑惑道。
“哦,这个啊。”红卒鬼笑着点头道:“我们这些侍奉在黑木大人身边的,都习惯性的称呼他为……先生。”
瞧,这话听的是多么合理。
红卒鬼自己都很是满意。
柳白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才开始打量着这宽敞的石厅。
石厅虽大,但却很是空旷,除了那些个烛台以外,就并无什么其他东西,唯有这坐北朝南还有个高位石台。
细看去,却又能发现这石厅地面有着许许多多的印子。
这印记大大小小,大的足有磨盘大,小的却只有拳头大小,尽皆呈圆形。
就像是这上边原本摆放有好些……蒲团?
这放在地面,还是这样的圆形,柳白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蒲团。
旁边灰尘明显厚了许多,但这摆放有蒲团的地方却还很新,没有什么灰尘。
说明这些蒲团是刚被人取走没多久。
那么取走这些蒲团的……会是谁呢?
柳白抬头看向了眼前的红卒鬼,后者脸上笑意不减,只当是柳白有些疑惑,便是主动解释道:
“你如今看到的这地方,也就是这传承之地的一部分,名为传法地。”
“当年先生还在世时,讲究有教无类,他的法,不仅走阴人能用,邪祟同样能用。”
“他每隔三年便会在这传法地讲一次法,当时可谓是我们整个楚国的盛况啊,无数走阴人邪祟纷纷踏之而来,而且只要进了这传法地,便是禁止厮杀,一旦动手,那便视作为对先生的挑衅。”
“当时这传法地……可谓是名传天下啊。”
红卒鬼说这话的时候,可谓是眉飞色舞意气风发,但是说完之后,他又变的有些低落。
“只可惜,先生走后,这里也就尽皆没落了。”
所以这就是你连此地的蒲团都不放过的理由?
柳白心里如此说着,嘴上则是义愤填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说道:“放心,振兴先生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红卒鬼听着这少年热血的言语,原本低落的神色也是一扫而空,他抬起头笑着说道:“还叫先生呢?”
柳白打了个哆嗦,声音颤抖着说道:“我……我一定要振兴师傅荣光!”
“公子你好装啊,这么骗鬼真的好吗?”
小草看着都忍不下去了,在柳白脑海里边吐槽道。
“没事,我也是鬼,鬼骗鬼很合理。”柳白回答完小草,又是看向四周,问道:“那我是在这里接受传承吗?”
“不不不。”
红卒鬼急忙摇头,然后便是去了右手边的石墙边,伸手打出一道鬼气,原本看着完好无损的石壁便是出现了一道石拱门。
“公子,这障眼法绝对是这红卒鬼后边自己加上的!”
小草见着这情形,连忙说道。
柳白“嗯”了声。
也不难看出,这障眼法简陋,一看就是保存不了多久的那种,绝不可能是跟着这传承地一块流传下来的。
只可能是红卒鬼来了这之后,他给加上的。
只是他在这弄个障眼法是什么意思?
不让自己知晓这有个通道……而且柳白也趁着刚刚红卒鬼出手的那个间隙,察觉到了他的底细。
起先柳白还以为这货会很强,万一也是个【祟】,自己斗起来还得好费一番手脚。
可现在来看,跟自己一样,同样是个【秽】。
有真名,无本源的那种。
只是要想杀死他,还是得知道他的真名才行,柳白多看了他一眼。
“这传法地都是给外人用的,你是我们自己人,是先生定下的传承之人,自然得去这里边才行。”
红卒鬼伸手指着这石拱门里边说道。
意思即是说,要柳白从这石拱门中穿过去。
柳白狐疑的上前,探头朝里边看去,只见这石拱门后边是一甬道,约莫四五丈远,对面是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一看就是非凡。
“从这过去便是了。”
红卒鬼见柳白没动,再度说道:“过去便可修行先生传承。”
红卒鬼越说,柳白也就已经愈发怀疑,甚至都想着先将这东西宰了之后,再做其他打算了。
“你这晚辈,竟还不信了,也罢也罢。”
红卒鬼说着摇摇头,竟是化作一道鬼影流光附身到了柳白身上,“如此总可以了吧?”
“我与你同去,真要有问题,我比你先死。”
“我这传承使者可算好?”
他敢一块去……柳白又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说道:“黑将大人好,黑将大人可太好了,是晚辈不懂事了。”
“晚辈这就去。”
自己夸自己,柳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随即他也就大踏步的来到了这石拱门前,左右看了眼,这拱门上头还刻有……一条狗。
或站或趴,或奔或走。
所有的都是如此。
这黑木的传承地里刻着这狗做什么?
难道说这黑木本来就不是人,是一条狗?
柳白来不及多想,也没空深究,总之是一步步入了这甬道之内。
随着他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踩上,也没什么异象出现,并没有他预想之中的机关或是什么别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