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十字路口时,突然有一阵阵激烈的争吵声传来,“老妈,是谁在打架?”
“还能有谁,三大恶霸了,分田没抽到好签,都想要河边那块秧田,从下午打到现在一直没消停,你爸和村干部都被请去当和事佬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调停好。”田润娥如是说。
上湾村有三大恶霸:
一个刘姓杀猪佬,脾气暴躁,动不动喜欢拿杀猪刀,惹火了总是追到别人家里乱砍一气。
第二个是阳姓恶霸,继承了父辈的土匪习性,能肩挑450斤,双手能举碗口粗的树过头,平素经常一个人单挑别人家一家子男人,离谱的是还总能赢,匪气十足。
最后一个是邹姓瘦老头,常年在山里行走打猎,单挑不厉害,但喜欢放冷枪,经常猎枪不离身。如果得罪了他,嗬!那就祈祷别在荒郊野外碰着了,不然高低给你来一枪。就算没打到你,也保准吓死你。
李恒好奇问:“三大恶霸斗起来,谁赢了?”
田润娥摇摇头:“邹老头被另外两个摁在地上把脸都打肿了,估计他咽不下这口气,满崽,往后出门在外要小心点,免得被误伤。”
回家端一碗饭,李恒特意去现场看了看,结果发现邹老头已经回家了,那丘上好的秧田也被另俩恶霸瓜分了。
不过这场斗争显然还没结束,凌晨三点过,几声尖锐的声响把整个上湾村都给惊醒了。
伴随着女人的哭诉才晓得,那屠夫佬家里被打了冷枪,死了三头猪,两头牛,窗户也被故意放了两枪,但好在没伤及人。
村干部去邹老头家里找人,结果早已人去屋空,村里人议论,估计是躲大山里去了。
连着三个晚上都有冷枪传来,报警也没用,人家就一五保户啊,摆明了要跟你鱼死网破,最后杀猪佬两口子投降服软,放话说秧田不要了,死去的猪牛也不用赔偿。
不过阳姓恶霸还在死犟,也弄了一把猎枪来,说要奉陪到底,家里婆娘子女拉都拉不住,村干部也劝不住。
13号下午,村干部手持一面铜锣,打一锣喊一声:“村里要通电,12块钱开户费,要通电的赶紧交钱出工。”
听到要通电了,李恒最是喜出望外,不等家里拿钱,他就已经数出12块钱递了过去:
“叔,什么时候电能好?”
“这要看人工多不多了,要砍树立电线杆,要拉线,人多的话20来天,慢的话个把月都弄不好。”
别看李恒年岁小,可村里人在他面前没人会拿架子,就连三大恶霸见了他都喜欢主动吆喝一嗓子,村支书笑咪咪这样回答。
这年月农村没有所谓的水泥电杆,都是树头,有时候台风一吹吧,总是东倒西歪,要是谁倒霉被砸到了,就只能叹阎王要勾你了。反正嘛,每隔几年总能听到谁谁谁被电死了,怪悲惨的。
家里要建新房子,李恒拉着缺心眼帮了两天忙,主要是练泥儿,俗称踩泥巴。
红砖成胚之前,泥巴需要反复踩踏,这样烧出来的红砖才能保证品质。
二姐和大姐夫各自呆一田间角落,用模型制砖。
邹家亲家公也来帮了,他老人家负责搬胚、晒胚,琐事属他最多,但人家一直乐呵呵地,笑容总挂在嘴上,时不时和邻里逗趣,很开心一小老头。
至于母亲田润娥同志,那就更忙了,李建国只能在家里做做饭喂喂猪,屋里屋外的所有大事都得她管,等到空闲了,也会去帮着制砖。
忙着忙着,时间一晃而过到了14号早上。
想到要去京城看大世界,想到能去首都见世面,张志勇激动地一宿没睡,除了捉奸他那贱人爸爸外,还半夜光顾了一趟邻居姐姐家。也即刘春华家。
刘春华昨天才从部队转业回来,当半夜看到一鬼鬼祟祟的影子爬阳台上仰头望着自己刚洗好的内衣时,气到快要爆炸。
但等到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是张志勇后,她又停了脚步,躲门旁没声了,就那样眼睁睁看着缺心眼取下内衣闻了闻,然后又小心翼翼放回去,最后嗖地一声溜没影了。
去镇上赶班车的路上,李恒听完久久无言,好半晌才叹口气:
“你啊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就不怕人家出来把你揍一顿?”
张志勇摸摸头,振振有词:“老夫才不怕叻,她要揍,我就乖乖趴地上不动。”
李恒无语:“老勇,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变态的!”
缺心眼闷闷地踢了一块小石子:“妈妈的!我也觉得自己无药可救。”
去镇上都是下坡路,比回来要快很多,但就算是这样,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坐上中班车。
而兜兜转转到达邵市时,已经是下午4点过了。
一下车,李恒还是老样子的蹲在路边散气,有点晕车,得呼吸下新鲜空气才能缓过劲来。
至于张志勇,嚯!这货路上就已经吐过了,现在已经是吐第三次了。
十多分钟后,两人离开车站,缺心眼梗着脖子问:“我们去哪?”
李恒说:“去找英语老师拿火车票。”
“那老师住哪呀?学校还是市区?”
“应该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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