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镇恶与朱聪一番话说出来,渔阳帮众人先是微微一怔,接着便是哄堂爆笑。
那“小黑风”李达一边大笑,一边往地上唾了一口,恶狠狠道:
“直娘贼,亏老子还以为江南七怪是何方神圣,尽起帮中好手,还他娘花钱雇了高手,没想到竟是七个傻子!害老子白担忧一场!”
旁边一个请来的黑道拳师一边好笑,一边提醒:
“李帮主,就算对头是傻子,也是要给钱的。”
李达冷哼一声,“放心,老子还不至于赖你们的账。”
又冲着江南七怪叫道:
“辩你娘的辩,爷爷做的就是刀头舔血的买卖,爷爷和渔阳帮的兄弟们,就是杀人越货、绑票勒索、掳小娘回去快活的好汉,你们能奈爷爷何?将来爷爷把渔阳帮做大,还要花钱弄一张招安状,披身官皮做老爷,你们又能奈爷爷何?不过你们也等不到爷爷做上官老爷那天了,今天爷爷就要把你们这七个傻子,都他娘的沉到江里喂鱼!”
有帮众叫道:
“帮主,那六个傻小子沉了也就沉了,那小娘可不兴沉的啊!正好带回去做个童养媳。”
“是啊帮主,那小娘眼睛又大又明亮,皮肤又白又水嫩,小小年纪便是美人胚子,养大了定然润得很。到时候兄弟们轮流做新郎……”
这番污言秽语,直听得柯镇恶等人几乎气炸。
柯镇恶陡地一甩手,嗖地一声,一枚菱镖飒射出去,正中说话最难听的那人嘴巴,扎烂他舌头不说,还从后脑直贯而出,令那人一声不吭仰倒在地,两腿一蹬便没了气息。
瞧见这一幕,渔阳帮众狂笑戛然而止,万没想到这七个傻子,面对他们一百多号人,居然还敢先动手杀人!
“反了天了!”
渔阳帮主“小黑风”李达暴跳如雷,大刀一指江南七怪,嚎叫道:
“兄弟们冲,把他们剁成肉泥!”
轰!
一声令下,一百多号渔阳帮众顿时举着棍棒朴刀,嗷嗷怪叫着一拥而上。
柯镇恶喝道:
“老五护着七妹去外围游走!老四,跟我并排冲!”
话音一落,柯镇恶抡起哨棒,迎着人群逆冲而上,老四南希仁也拎起扁担与他并肩冲锋。
朱聪则带着韩宝驹、全金发跟在二人身后,护住他俩侧翼。老五张阿生一把拎起韩小莹,往自己肩膀上一放,拔出杀猪刀,向着外围退去。
转眼之间,柯镇恶、南希仁就跟渔阳帮众撞到了一起。
柯镇恶的哨棒一记力劈华山,直将一个冲得最猛的渔阳帮众轰地脑浆迸裂。南希仁也借着冲势,将扁担往前一刺,正中一个渔阳帮众喉结,令那渔阳帮众眼睛一突,栽倒在地。
后边朱聪丢出两把小飞刀,戳翻了两个手持朴刀的渔阳帮众。
韩宝驹抽出长鞭,贴地一鞭,抽中好几只脚踝,令几个试图从侧面绕袭过来的渔阳帮众扑跌在地,抱着脚踝嚎叫着满地打滚。
全金发把秤杆一抡,秤砣流星锤般砸出去,砰地一声,把一个渔阳帮众面门砸地血肉模糊。
江南七怪各施手段,只一个照面,就打死打伤好几个渔阳帮众,直看得后边押阵的小黑风李达咬牙切齿,青筋爆跳,终于意识到这看着像傻子的江南七怪,竟是一群硬茬。
当然他还是觉着己方人多势众,耗下去定能将那柯镇恶几人耗死。
不过那样必会死伤惨重,挫伤弟兄们士气不说,还会严重损伤他的威信,当下朝已带着韩小莹退到外围的张阿生一指,对身边几个拳师说道:
“劳几位去抓住那小娘。”
“李帮主要用那小娘作人质,胁迫那江南七怪?”
“怎么,不行吗?”
“当然行。不过抓小孩子做人质,传出去了,对我等威名有损。所以,得加钱。”
“加钱就加钱!我再加价两成!”
“这江南七怪可都是硬茬,那护着小娘的胖子又高又壮,杀猪刀也大得吓人,说不得就是个杀人如麻的狠角色。所以,至少得再加五成。”
“娘的,你们这是趁火打劫!”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来时谁会知道,藉藉无名的江南七怪,武功居然如此高明?”
“直娘贼!五成就五成,还不赶紧去抓人?”
几个黑道拳师哈哈一笑,绕过前方战团,向着张阿生、韩小莹那边奔去。
河面小舟上。
黄药师兴致勃勃地看着岸上乱战,半点不见对“低手互搏”的嫌弃——武功再高,他毕竟也只是不满十七的少年。围观这种七人对战一百多,还一开打就见血,转眼就死伤好几人的群架,还是能激起他的少年天性的。
正看得眉飞色舞时,见几个拳师绕过乱战战团,冲向战团边缘的张阿生、韩小莹,黄药师不禁眉头一皱,对欧阳锋说道:
“欧阳兄,那渔阳帮果是下三滥,眼看那姓柯的几个凶猛,居然要打小姑娘主意了。”
欧阳锋抿了口茶水,淡淡说道:
“既是江湖匪帮,行事不择手段,倒也不足为奇。”
黄药师道:
“瞧那几个拳师身法,好像有几分身手,至少不会比江南七怪中那使秤杆的差劲。那大胖子虽然身大力不亏,却不知能否挡住那几个拳师。”
在他看来,七怪当中,使秤杆的那个武器最怪,功夫也是最弱,只占了一个兵器和招式奇怪,初见者可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