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纸缝隙,投入内室,映在林朝英脸上。
欧阳锋看着她在暖色晨光映照下,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许柔和的俏丽脸颊,问道:
“经脉已通,感觉可好?”
林朝英微微颔首,“累你辛苦,真气已然运行无碍,虽内外伤势皆未痊愈,倒也能施展出三五成本事了。”
于是欧阳锋徐徐收功,撤回手掌,口中说道:
“早上还得换一次药。林姐姐先换药吧。”
说着起身下榻,正待步出内室,林朝英看着他背影,突然说道:
“欧阳,我欠了你两条性命。御园一次,地窖一次。两次救命之恩,我会永远记得的。”
欧阳锋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没这必要。林姐姐与洪兄此次遭罪,与我也有莫大干系。若不是我一意要下地道探地宫,你们又岂会中毒?若未中毒,区区一个富大海,又岂能伤到林姐姐分毫?总之,我既叫你一声姐姐,便无需分得那般清楚。”
林朝英全未在意他前边那番自揽责任的话,只莞尔一笑,心中默道:
“你不想分那般清楚是你的事,我却是要记着伱的恩呢……”
……
“洪兄,看你气色,似乎大好了?”
“托欧阳兄弟解毒药和疗伤篇的福,我确实已经大好,一夜下来功力尽复。林女侠伤势又如何?”
“经脉已打通,可运转内力。伤势虽未痊愈,但已不影响行动,能施展武功了。”
“太好了!既如此,我们是否可离开兴庆府了?这鬼地方似乎与我有些犯冲,我自习武以来,还从未像此次这般倒霉过,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呆了。”
“好,先休息一阵,午后我们便出城。”
“出城之后,欧阳兄弟将南下关中?”
“对,正要去会一会关中高手。”
“如此,我却不能与你同行了。”
“哦?洪兄将往何方?”
“我本是自川蜀入关中,原是要去金国中都办事,但在关中时闻听秦岭五虎暴行,才转向兴庆府。耽搁了这许多时日,接下来我得昼夜兼程赶往中都,免得误了中都之事,却是不能再与欧阳兄弟同行了。对了,那张桌子呢?”
“刻着凌波微步的桌子么?已经毁了。”
“甚好。此等对功力要求不高的绝学,断不能留给西夏敌国。”
“洪兄也知我家迟早要挥师东进,灭亡西夏么?倒是要多谢洪兄为我家大业操心了。”
“……”
……
午后,兴庆府城外,荒野之中。
“欧阳兄弟,林女侠,我这便要告辞了。”
洪七冲着欧阳锋、林朝英拱手道别。
“一路珍重。”
林朝英拱手说道。
欧阳锋则从怀里摸出本小册子抛给他,“这是你应得的那份。”
洪七接过小册子,笑道:
“又是地宫武学?欧阳兄弟,我洪七可不是什么心思敏捷的玲珑人,功夫多了练不过来啊!”
“所以我只挑了少许适合你的。”
欧阳锋笑了笑,又冲洪七拱了拱手:
“就此告辞,多加珍重!”
“欧阳兄弟,林女侠,保重了!”
一番揖别,三人分道而行,洪七大步往东,欧阳锋、林朝英则往南而行。
分别之后,洪七翻开欧阳锋给他的小册子,打开一看,见里面并无具体的武功招式,只是一些极精妙的掌力运使法门,洪七不禁会心一笑:
“兄弟懂我!”
回头看一眼欧阳锋那已只剩一个小点的背影,洪七哈哈一笑,道一声:
“欧阳兄弟,待我掌法大成,当与你好生较量一番!”
远远地,瞧见欧阳锋抬手挥了挥,洪七又是大笑,脚踏凌波微步,朝东方飞掠而去。
另一边。
欧阳锋与林朝英并肩而行,听林朝英说着关中高手。
“关中武林近年来颇有些凋蔽,要不然那秦岭五虎也不至于能白昼逞凶,一昼夜连屠九户。能与欧阳你相比拟的高手,无论老少,据我所知,并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