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默生了女儿,
她想送点儿东西,张妈最知道她的心意,连忙在行李里头翻找最后找到一块上好的玉片,她含泪跟孟烟说:“这是太太娘家带来的东西。”
孟烟接过了,
她摸索着,慢慢地塞到何默的手里:“愿她岁岁平安。”
何默握在手里,泣不成声。
他们都已经成家,她从未爱他,但他却很想问一问,如果她的生命里没有盛时宴……她会不会待他,有一丝心动!
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楼下,响起了小汽车的声音。
张妈紧张起来,她拉着何默的手,声音微颤:“先生怕是要回来了!何先生您快走吧,再不走的话,被先生撞见那可了不得!”
孟烟身子瑟缩一下。
何默于心不忍,他微微仰头,眼睛疼痛得厉害。
他不想连累孟烟,悄然离开。
他走到门口,低头望着那一片绿幽幽的玉片,不舍地轻抚……而后,他又轻轻碰了自己的眼睛。
他快步离开,背后,一阵皮鞋声由远及近。
盛时宴顿住步子,他微微眯眼,望着过道远处的护士……
那背影过于壮实了!
他侧身看向金秘书,语气轻描淡写:“我记得,何默的太太好像到预产期了,是不是?”
金秘书跟他多年,聪明得很。
她稳了稳,才淡笑若无其事地说:“好像……就在这几天。”
“好像?”
盛时宴摘掉金边眼镜,表情变冷:“金秘书,你什么时候说话这样含糊其词了?我看不是好像,何默的太太应该就在仰德医院生产吧!”
闻言,金秘书心惊肉跳。
她不知道老板,又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在盛时宴没有再问,他重新戴上金丝眼镜,朝着VIP病房走去……
……
何默回到病房。
他的妻子正抱着小婴儿喂奶,一抬眼,看见丈夫的打扮:“阿默,你怎么穿成这样子?别人看见了会以为你是女装大佬,骂你变态哩!”
何太太是个利索的人。
平常,跟何默感情也好,有什么说什么。
何默勉强一笑,
他将身上护士服脱下,坐到床边上,看妻子哺育小女儿。
他的女儿生得像他,皮肤又白白的,很漂亮。
何默心里柔软,他将那个玉片轻轻系在小女儿的脖子上,调整了下长短……
何太太出身不低,
她看出这东西值钱,就追问:“阿默,谁送的东西?”
何默轻抚妻子长发,笑得浅浅的:“是从前的一个校友,正好也住同一间医院,顺便过去看看……就给了这个。”
何太太嗯了一声。
她又关照丈夫:“这东西不便宜,既然人病了,回头你再买些像样的东西送过去,不能让别人看轻了,觉得我们爱占便宜。”
何默点头。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陪着妻儿,其实他心里知道,装聋作哑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了,他不需要去想,他只是盛时宴恩赐下的可怜虫,不去想朝夕相处、每晚睡在枕边的妻子,也是盛时宴安排给他的爱人。
这种“幸福”,他曾经甘之如饴。
细想多么可笑!
他摸着小女儿细软的头发,忽然说:“叫何欢吧!名字叫何欢。”
何太太品味这个名字,也很喜欢呢!
她望住小女儿,脸上都是幸福的微笑,她轻轻逗弄着小姑娘,“爸爸给我们起的名字,叫小何欢!宝宝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啊!是爸爸起的名字呢。”
何太太又望向丈夫,
这桩婚姻虽是盛先生安排的,但是何默为人温柔体贴,他又生得斯文好看,平常生活里他们极少拌嘴,生活得很是狭意。
何太太的眼里,都是爱意。
……
盛时宴站在VIP病房门口,轻抬了一下手。
金秘书很识趣,她守在外面。
盛时宴握住门把手,推开门,才进去他就闻见一股陌生的气息。
曾经,他刀口舔血,陌生气味一闻便知。
夜幕降临。
孟烟轻靠在雪白枕上,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光亮。
盛时宴走到床边,缓缓坐了下来。
他轻摸她的脸,几乎是一瞬间,孟烟就本能地别开脸……盛时宴悻悻地收回手,开口时语气带了一抹讥诮:“他来过了,所以碰都不想让我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