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差便在里面等你。”
打开了门后,李澈谢过两位神差,踏足到楼阁之内。
镇庙司总差,论及地位,放在钦天监便与少监等同,但是手中的权力却是要大上太多,毕竟,一位总差麾下,就管辖有十位神基境界的神差头,而神差头下,又有神差数十。
甚至有强势的总差,麾下神差能多达百人。
钦天监的少监,孤家寡人的,如何能与之相比?
当然,二者皆是独立部门,职能也不同,自是不能这般相比。
李澈踏足楼阁之内,神差便默默关上了门。
浓郁茶香幽幽弥散,李澈举目望去,便见到了一张檀木办公桌,在办公桌旁还有一张小茶桌,热炉滚沸,碧绿茶叶在沸水中上下翻滚着。
一位穿着纹绣赤色虎纹差袍的身影笔挺的端坐在椅子上,正在捣弄泡茶。
浓郁到几乎要化作实质的神性,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难以喘息。
周围晦暗的烛火跳动,照耀楼阁内颇为明亮。
“在下李澈,见过总差大人。”
李澈抱拳道。
中年男子抬起头,面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他拿捏着茶盏,品了一口茶后,才是眼帘微抬,视线落在李澈身上。
轰——!
霎时,整个楼阁内的神性,好似在可怕的神识操纵下,被漩涡吞噬,堆彻在李澈的头顶上空一般。
“牛魔?”
冷酷的,毫无情绪的两个字从总差张连浩的口中吐出。
李澈在神性威压下,开始飙演技,一张面色极其惨白,双腿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总差说的可是……可是飞雷城那穷凶极恶的牛魔?”
“在下……在下虽是自飞雷城而来,但拖家带口,岂会是那穷凶极恶之徒?”
李澈咬着牙,仿佛十分艰难的扛着神性威压,喘着粗重的鼻息。
寂静无声,整个楼宇之内,安静无比,只有炉中沸水翻滚的咕噜声音。
张连浩静静看着李澈,许久,淡淡道:“有人说你是牛魔。”
李澈深吸一口气,目眦欲裂:“血口喷人。”
“那牛魔可是在飞雷城中杀死了杨家老太爷,那可是位神基修士,说我是牛魔,不就是说我能杀神基?”
“大人,你觉得我能杀神基?”
强横的神识扫过李澈的身躯,反复扫描。
可李澈的气血以【龙象金刚】的睡龙象收敛,神性则是以【无垢心】道果敛息,根本无法被探查而出。
神识扫描无果后,最终尽数消弭,那压抑的神性也退散,整个楼阁的空气都好似变得清新起来。
“的确,换血武夫,养性如溪……你杀不了神基。”
张连浩撤了神识,不再威慑逼供。
“恭喜你,成为了钦天监三等客卿。”
李澈大汗淋漓,抱了抱拳,却是未曾多言。
“总差大人,我初来金光府,不知是谁,血口喷人,欲要如此诬陷于我?”
张连浩倒了杯茶,推给李澈:“喝茶,莫气,镇庙司办案流程就是如此,先震慑,再断案。”
“至于说你是牛魔之人,你兴许也认识,他叫张向阳,曾经的飞雷城神捕。”
“他加入了灵婴教,如今被押在镇庙司刑狱大牢之中,他吐露说你是牛魔,还说秦家秦玉卿的死乃牛魔所为,欲要戴罪立功。”
张向阳?!
李澈眸光一凝,当初逃走的张向阳竟是出现在府城,还被抓入牢里。
那可是府城顶级的安全之地啊。
心中不禁反思自身,手段还是不够狠,就该找机会将这张向阳提早做掉,今日就没有这等插曲了。
“原来是张神捕……”李澈吐出一口气。
“灵婴教恶徒之言,不可信!”李澈咬牙切齿:“灵婴教在飞雷城造尽杀孽,城主曹光亦是加入灵婴教,献祭了千名灵童……简直毫无人性!”
张连浩眸光淡然,好似司空见惯,点了点头:“是很没有人性。”
“我自是没信,但还是叫你来问一问,徐北虎你可知晓?飞雷城人士,被秦玉卿折磨所杀,她还盯上了搬来府城的安家,正准备下手呢,便身死了。”
张连浩喝了口茶,眯眼吐出热气。
“好了,你下去吧,注意安全,灵婴教那位灵婴法主逃了出来,听闻你那女儿……好像接过灵婴木雕?仪式一成,便有了联系,那灵婴法主可能还会来觊觎你那极品灵童的女儿。”
李澈闻言,面色骇然大变,目眦欲裂。
“灵婴法主?灵婴教……竟是如此歹毒,我之一家都搬入府城了,还不肯放过?!”
“府城治安自是不会出问题,就怕他半夜偷偷出手,偷袭于你一家。”
张连浩瞥了惊怒中带着几分惧色的李澈。
“该问的都问过了,你回去吧……”
李澈气的身躯微微颤抖,想了想,欲要寻求张连浩庇佑。
张连浩一笑,看都不看,便是摆了摆手。
李澈无奈,只能离开了楼阁。
走出镇庙司府衙。
李澈紧惊怒的面色,瞬间归于平静。
刚刚那楼阁之内,还有第二人,且对他充斥着杀机。
天地棋盘时刻笼罩,李澈清晰的感知到那人的气息,黝黑如若要滴水……
“秦家人么?”
那气息,有些熟悉,当初他于秦府门前射杀灰面暗探,这人的气息便出现过。
至于那位总差张连浩倒是对他没有什么杀意,应该是受人所托而办事,但其所说话语却意味深长。
眉头微微蹙起。
“张向阳……灵婴法主……”
“这位总差想要钓鱼么?”
“钓鱼?牛魔可好久……没吃过鱼饵了啊……”
……
……
楼阁之内。
张连浩又倒了杯茶,片刻后,一道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正是秦家秦浩南,秦玉卿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