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诚皱眉沉吟道:“他一定没吃早饭吧?先让使者去营帐中用膳,等他吃完,我也吃完后,再谈!”
“得令!”侍卫退出去了,宋诚踱着步子,陷入了沉思中。
眼前的态势已经很清楚了:虽然一个个都想吃掉井山,但谁也不是傻子!
井山是块硬骨头,谁也不想当先啃这块骨头的狗,然后把屁股露给别人!
宋诚琢磨着,如果自己是李鸦儿,诱降不成,则会坐山观虎斗,先等这两伙贼寇内耗。
然后伺机偷袭空虚的东都洛邑,完成政治战略目标!
至于井山,起义军拿下拿不下,都不重要,最起码消耗了两伙贼寇的有生力量!
可以先跟朱权忠、梁义等军阀商讨,如何划分利益蛋糕,多方达成一致后再打井山!
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都明白战争只是政治手腕的工具,一上来就干的那种是憨憨,是没出息的山贼草寇!
所以,宋诚其实并不担心李鸦儿会突然发起攻击!
至于说黄仙巢。
他虽然做不到净口,想剥自己的皮做裤衩子,每天放屁崩!
但他肯定也不傻!
他弟黄仙芝肯定也告诉他了,井山有多难打,屁股后面还有三伙强大的军阀环伺,这地方搞不好就是自己的帝国坟场!
如果能跟这井山上的“宋贼”联合,相互策应,共同横扫关东的军阀,消灭敌对有生力量,这个意义会更重大!
而且,他肯定也担心洛邑被人偷家!
人,都是此一时,彼一时的!
拿下了洛邑,并且都准备称帝了!
说明,他已经要告别倒腾“信用卡”的时代,谋划开国了!
那像洛邑这种地方,就不能说丢就丢了!
作为一个成熟的领导者,绝对不能100%听信探子的话,尤其是带有情绪色彩的,而应该根据利害逻辑,因果逻辑来分析事态的发展!
“殿下,这黄仙巢的人,肯定也是来劝降的,”吕亚楼皱眉道。
“哼!”宋诚冷笑道:“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现在来了四个和尚,咱们这口井的水呀,怕是更不好吃了......”
“黄仙巢发兵,我不信他不忌惮李鸦儿偷袭洛邑!”吕亚楼说。
“你这样的......”宋诚说:“黄仙巢率大军而来,必沿鲁河南下,他肯定有先行的探子观撩敌情,你安排一个起义军士兵给李鸦儿送信,途径鲁河,要让黄仙巢的人给抓住!”
“给抓住?”吕亚楼一脸懵。
“对!”宋诚点点头:“信中就写,感谢晋王的美意,我们一定不负晋王所托,策应王驾的行动,牵制住黄仙巢的大军,待到晋王拿下了洛邑,贼寇也已落入了两河交汇的口袋里,我们再南北夹击,共同剿贼!”
“哦哦哦,”吕亚楼有点明白宋诚的意思了。
宋诚顿了顿继续说:“你再往宋州方向派人也给李鸦儿再送一封信,务必要让宣武军节度使朱权忠的斥候侦查兵给抓住,信中就写:晋王天威,臣仰慕久矣,早有归附之心,日日垂泪期盼殿下能早日南下,收复中原,然陈州属四战之地,群雄环伺,宣武军节度使朱权忠拥汴、宋、颍、亳四州,实力强悍!殿下定要提防与臣共剿贼寇之时,其从背后偷袭北上,夺义成、魏博之地!井山天险,易守难攻,臣誓死为殿下守住井山,殿下可先发制人,趁其屯兵亳州,一举南下,夺其四州之地,则中原可定矣!”
宋诚思考了一下,又说道:“最后,你再给黄仙巢写一封信,途径许州时,务必让李鸦儿的人给抓住,就写:大齐皇帝陛下,改天换日,万民归心,小王安敢违天意人心乎?井山已是陛下之地,臣,不过一仓廪小吏耳,并非什么真宋王,前朝余孽在那晋贼的手中,臣愿和陛下一起,挥师北上,奉天意,讨晋贼,收复北地十三州,契丹国主亦会有所策应,我们可以南北夹击,一扫北方,则天下可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