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楼去了一趟穆家医馆,看望生病的沈易。
多日不见,沈易的气色明显好了些,依旧虚弱,看得出是生病了。却比当日在天牢的时候情况好多了。一改早夭之相。
沈不知见到他,就 是躬身一拜,行了个大礼。
陈观楼帮他们父子良多,更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别说行礼,磕头都是应该的。
陈观楼稍微避了避,只受了半礼。
“沈兄近来可好,住得习惯吗?”
“多谢大人关心,我们父子一切安好。此次多亏了大人和穆大夫,我儿方能保住性命。”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沈易这孩子能养好病就行,我就是见不得小孩子受苦。听说你家祖上跟许家有旧?”
沈不知明显愣了下,万万没想到陈狱丞问话,问得如此直接。他都习惯了弯弯绕绕动脑筋的说话方式,着实不太适应对方直来直往,开门见山的方式。
他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的确有旧。不过,我们两家早就断了来往。”
陈观楼笑眯眯的,“我听从老穆那里了解到你们父子的情况,我猜许进颂并不知道你们父子进京求医的消息。”
沈不知一脸错愕,一脸不明所以。
“许家老三,如今就关押在天牢。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帮你一把。”
一瞬间,沈不知明显有些意动。
但是转眼,他又摇头,坚定道:“多谢陈大人的好意,不用了。”
陈观楼却没放弃,“沈家想要得到赦免,最好的办法,就是请许进颂帮忙。趁着新皇登基的时机,把此事办了。只要得了赦免,沈家子孙后代无论是读书科举,还是靠着武道走从军路子,都有了指望。总比现在,空有抱负,空有一身才华却不得施展强上百倍。”
不是人人都是郑道冲,被人踩到脚底下还能翻身,背靠青云宗,一朝得势,翻云覆雨。
沈家想要翻身,走不了郑道冲的路,只能走许进颂的路子。指望许进颂看在昔日的情份上,为沈家求一道赦免旨意。
沈不知一张脸红了又红,既是激动又是难堪。
许家门房驱赶,他要脸,怎肯再次登门。
可是,沈家子孙后代的前途……好不容易来了京城,理应努努力,争取一番。
“陈狱丞为何要帮我们沈家?陈狱丞应该知道,我们沈家祖上犯了事,难以翻身。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陈狱丞为何主动伸出援手。”
陈观楼说道:“不瞒沈兄,我去刑部翻了翻已故沈大人的案卷,嗯,想必当年闹得很厉害。”
案子有些遣词用句用得很谨慎,也特别隐晦。但还是叫陈观楼看出了一点内情,已故沈大人的案子,不仅仅是因为军饷失窃,这只是表面原因。内里,貌似还牵连到皇室宗亲,牵连到当年的太子殿下也就是当今陛下,以及诸位皇子背后的各方势力。总之内情很复杂。
要说已故沈大人无辜吗?
肯定是罪有应得。
但是,此案已经过去了二三十年,先帝都已经死翘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