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倒是没觉得被攻击到,毕竟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季慈的真实身份,对于狱卒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
直到季慈说完话,回头看了他一眼,还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王上,你说是吧?”
看着她笑眯眯的表情,李稷终于回过味来了,感情这是在点他呢。
他觉得疑惑,“孤最近可是得罪你了?”
那自然是没有的。
不仅没有,李稷还对她有恩,若昨日夜里不是他及时赶到,她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出现状况后,自己熬不熬得过去。
而且,就连上一次的箭伤,也是李稷带她回上雍宫修养。
想到昨日夜里,季慈有几分不自在,连忙岔开话题,“暗牢里环境不好,唯恐损伤了圣体,王上我们还是早点出去吧。”
李稷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着忒没有良心的家伙,而后转身就走。
暗牢会损伤圣体,笑话,李稷只觉得暗牢里的血腥味无比亲切。
但他依旧小心时不时回头看看季慈,生怕她因为没有恢复好走着走着难受起来。
出了暗牢,空气里刺骨的寒冷和风落在脸颊上的时候,季慈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已经弥漫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暗牢的地板上常年沾染着血迹,洗也洗不干净,莫约是季慈进去之前正在审查犯人,血液落在地板上,在季慈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不小心沾到衣角边了。
她吸了吸鼻子,总算知道为何李稷每次去大理寺之后,都要沐浴更衣了。
“你是如何打算的?”
李稷问她。
季慈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稷如何做是他的事情,可长乐侯这样算计她,她不亲手从他身上讨回来,总是不痛快。
那酒可真是好东西,不知道长乐侯自己喝到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呢?
这般说辞,摆明了要保密,李稷点点头,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伸手替季慈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然后说道,“走吧,该回宫了。”
上雍宫前跪着一道人影,这是冬日,云笼盖着天,光线不是很好,远远的,瞧不大真切,等到马车走近了,季慈才发现,是她原来的老主顾,清怡夫人。
暗牢里的小宫女交代明明白白,季慈也知道,长乐侯于希锦那些人手,就是她放进前朝年宴宫人之中的。
季慈神色自如眸中是化不开的冰冷。
“你这是做什么?”
李稷率先问道。语气中有几分玩味。
清怡夫人行了个大礼,将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妾来将功折罪,告发长乐侯加害季大人的真相!”
她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能将功赎罪,就能获得李稷的原谅,说不定还会因为这件事,在他心中留下印象。
清怡夫人此时已经全然忘记自己为什么要答应长乐侯的请求,她轻咬着自己的唇,不断安慰自己,她其实没没有做什么,只是帮长乐侯安排了几个人进去而已。
就没有她的安排,长乐侯便不能通过礼部那边的手脚,将人塞进前朝年宴里面了吗?至于季大人遭这祸端,与自己关系就更加小了。她事先真的不知道于希锦要对付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