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最初被派到季慈身边的时候,和自己的暗卫队友是同样的不搭理人。
李稷虽然已经与暗卫为何,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昏迷过去,暗卫不敢托大,只能在山中寻了一处隐秘的地点,搭了一股暂时性的营帐。
季慈一路上几乎是全程被拎着走的,狼狈不堪,她索性直接闭上眼睛假寐,主打的就是一个看不见的,都当作没有发生过。
至于去到营帐的路线,左右待不了多久还是得回去,知不知道这处的地点和路线,对她的影响几近于无。
李稷的伤口在背部,此刻光着膀子被趴着放在一张皮毛毯子上,皮毛毯子下面,是垒起来的木头。
甚至他身上的绷带,都还是昨日夜里用她衣裳撕成的布条。
季慈一进屋,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狠狠皱了皱眉,带着怀疑地看着帐中守着的暗卫。
“王上平日里是不是待你们特别不好?刑罚严苛?”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这些暗卫,最开始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乞儿,被暗卫营选出来,教授武功,最后一批批走出来成了王上身边的暗卫,若是没有王上,他们恐怕早就投胎去了。且王上出手大方,从来不短人吃穿用度,怎么能说待他们不好呢?
只是这刑罚嘛,莫约是比景国明面上的刑罚,严苛上那么个几倍。
暗卫中没有人开口,也不拿正眼瞧季慈,全然当她是一股空气的存在。
季慈:......
“好了,我知道了。”
她就多余问一嘴。
季慈不再与这些人多话,而是走到那一堆排列得整齐的木柴边上,伸手去解李稷背上的绷带。
“季大人。”
一把剑横在她与李稷中间,闪着寒光的剑刃,锋利无比。
“滚出去。“
几次三番,季慈是真的动怒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找到人的?伤口上的绷带到现在都还没有换过,是等着他伤口感染,好早点去死吗?”
暗卫沉默片刻,显然也有些被季慈色厉内荏的样子哄住了,默默将剑刃挪到了一边,那阵势,好像是在说,若是你敢对王上有任何不轨之心,剑刃马上就能移到你的脖子上,叫你人头落地,性命不保。
“已经派人去请郑院首过来了。”
到底还是一直被李稷派到季慈身边的暗卫大哥同她熟悉些,此刻也就只有他敢在季慈震怒时反驳一句。
季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当。
可跟来的大夫中,确实郑院首的医术已经是最好的了,应当将人请来给李稷看看。
只是这一看,也不知道李稷受伤的消息,会泄露出去几分。
季慈刚想要点头,突然间想到什么,她神色变得古怪,说了一句,“请?”
这下子暗卫大哥也沉默了。
按着暗卫营的人做事风格,这个“请”,是怎么请过来,还真是不一定。
很大可能,是和季慈一样,被人运轻功提溜着带过来。
好上一点,可能是将郑院首打晕了提溜过来,要是不好,那可能就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他提着他的药箱,暗卫提着他,在风中凌乱,连脑子也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