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停留了三秒,而后轻飘飘吐出来一句,“安阳侯近些日子身体好了不少。”
李弘文气得差点倒仰,可碍于场面,又不能拂袖离去,满腔的火气把脸憋得通红。
看起来……更加康健了。
“劳王上费心。”
李稷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全场只有被季慈特意安排到李弘文周围,定时请平安脉的谢太医骄傲地挺起来胸脯,没错,安阳侯如今能这样好好来参加祭祀,可不就是他的功劳!
太医院院首默默闭上眼睛,只当自己没有看到谢太医的模样。
季慈和他挨得不远,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了郑院首一眼。
也是为难郑院首了,平日被宫中贵人支使来支使去,手底下还有这样……嗯,跳脱的下属,管理整个太医院的活计,也是不轻松。
郑院首在上雍宫呆了多日,与季慈的关系还称得上熟稔,两人对视一眼,郑院首无奈的苦笑着摇头。
景国的春祭很有意思,一则是供奉的神灵,东岳大帝,东岳大帝是泰山神,便是泰山封禅的泰山,围猎场外这样一座庙宇,其实足以见得景国政治体制已经有了后世的雏形。
二则是告谒上苍的祷文,季慈仔细听着,“尔麦尔菽,期年丰盈;尔牲尔畜,无灾无病;尔民尔庶,和乐安业……”
一个早期的诸侯国,它的祷文里,竟然已经重视民生到了这种地步,景国最终能够统一九州,的确有它深刻的历史根源在。
季慈一时想得入神,连念祷文都声音什么时候停下来都不知道,直至李弘文从她身边经过,狠狠撞了她一下,她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幸亏郑院首伸手扶了她一把。
季慈有些发懵,“我什么时候又惹到他了?”
郑院首面上一派高深莫测的神情,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和季慈小声蛐蛐,“安阳侯在先王还未过世时,便是先王最喜爱的王孙,又因为身体原因,免不得宠溺了几分。”
季慈点头,原来是被宠坏了。
难怪。
季慈低声说了一句。
郑院首把耳朵侧过来,“季大人你说什么?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没听清。”
“没什么。”
季慈摇头,跟着人群的流向往前走。
李稷骑着一匹异常威风的神骏,慢慢驱使马儿在路上走。
季慈抬头看着,眼里的羡慕如有实质。
李稷似乎感受到背后有一道视线,某一刻突然间回头,和她羡慕的眼神对上。
季慈也没藏着掖着,盯着马儿的眼神发亮。
养一匹马多费钱啊。尤其是现代那样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光是一个马场,便是她这样的人工作大半辈子才可能租的起的存在。
她倒是见过一个朋友家里有一匹,是西欧那边运来的一匹汗血宝马,他宝贝得紧,季慈那时候虽然眼馋,倒也不好贸然提出来想要骑上一圈。
可李稷胯下的马却不同,并非汗血宝马那样高贵的血统,可比起那样的马儿确是毫不逊色,它比汗血宝马还要高大几分,粗壮的马腿上肌肉线条分明。
李稷收到季慈的视线,将手上的马绳晃了晃,又对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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