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蓁脸上的笑一顿,身后的云鹤和傅洗尘二人目光也登时变得警惕起来,直接将手扶到了腰间佩着的剑上。
早间卫迟出府之前,特地叮嘱了他二人要好生照顾好公主,不能让她有一丝闪失,眼下这个安王刚见面没多久就要求他们卸了佩剑,究竟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他们不知道,但他们不能拿宁云蓁的安危去赌。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宁璋神色未变,从容淡然至极,看这一时凝固的气氛,便打趣道:“看来六妹妹今日这一趟,也不是为了这花草来的。”
宁云蓁自然不是为花草来的,却也看出他方才那么说是在故意试探她,而自己也不负他所望地很快就现出了端倪。
既然如此,她索性倒不如坦诚些。
“你们后退些,我有些话要同安王殿下说。”
她低声吩咐着,身后的两人犹豫一瞬,朝着后头退了几步。
池边有个石头做的小几,宁璋撩袍坐下,唤了方才领着他们进府的那个厮役:“唐吉,去倒两杯茶来。”
厮役领命,宁云蓁走过去在宁璋对面的石墩上坐下,抬眼看他。
那名叫唐吉的厮役走过来,在小几上两个海棠冻石蕉的茶杯里斟满了茶,而后屏声退下。
宁云蓁低头抿了一口,徐徐叹了口气:“三哥可是就因为我带了两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就生了气?我这也是有缘由的,听闻太子皇兄前些时日出宫遭遇了刺客,皇兄便猜测或许是有人在针对皇室中人,这才叮嘱我出门必定要带着护卫...”
她忧心忡忡的说着,一边抬眼观察宁璋的神色。
原先宁璋还不知道她是为何而来,眼下倒是十分明了了。
宁云蓁这是在怀疑宁玠遇刺的事情同他有关系呢。
“皇妹怀疑这事是我做的?”他直接问道,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宁云蓁眨眨眼,反倒愣住了。
“我说这事同我没关系,皇妹可信?”
宁云蓁斟酌半晌,见他直接也决心说出自己先前的猜测来。
不管她之前的猜测是否是真的,今日这番也是没有白来,她这个三哥绝对不是外头说的那样只知招猫逗狗侍弄花草那般简单。
“是这样,春猎那夜,郎君曾同我说他在山上遇见了一人,那人行踪诡秘,郎君一箭射伤了他的腿,然后第二日三哥便带着人回了京城,缘由是前夜起夜的时候摔伤了腿,我是觉得这事太巧合了些。”
宁璋搁下茶盏,颔首道:“卫公子那夜遇见的人,的确是我。”
宁云蓁觉得有些惊悚了,她今日前来所为试探,他怎么自己就直接承认了?
“当时我便同卫公子说过,恶犬的事是我所为,后头冲着你二人放箭的人,我的确不识。”
也就是说,当时那日的确有两拨人,宁云蓁和卫迟已经知道后一桩事是崔冶派人做的了,眼下宁璋承认了第一件事,还承认的如此轻易,仿若只是随口一说,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三哥为何要这么做?”
宁璋闻言,棱骨分明的俊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抬眼直直地看她:“我的情况,皇妹不是很清楚么?如果被遗弃、被欺辱、被轻贱的人是皇妹,皇妹会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