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让你送去安王府的帖子都送到了吧?”
宁云蓁坐在如意凳上,抬眼望着院外那株枝繁叶茂的榕树,浓密的树荫似乎隔了些暑气,在地上洒落一片清凉阴影。
拾秋站在她的边上,慢慢摇着手中的蒲扇,听闻这话福了福身:“都送到了,公主预备什么时辰出发?”
夏日喧闹,已经有几分燥热难捱了起来。
前几日她同卫迟说,想自己先去安王府试探一番宁璋,如若刺杀宁玠和在春猎上蓄意生乱的人不是他,也能节省皇兄那头的时间。
毕竟宁玠贵为太子,能够出宫的机会并不多,眼下时间最多的便是她,同宁璋也有半身血脉是一样的,他应当不会太为难自己,而自己去探望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卫迟起初不肯,但是拗不过她坚持如此,便嘱咐她挑下午晚些的时辰过去,带上云鹤和洗尘在身边,等他下值路过安王府的时候,会一道去接她。
因此宁云蓁便唤身边的丫鬟去递了帖子,今日便是该过去探望的日子了。
“午睡过后吧,未时末便刚刚好。”
卫迟让她挑下午晚些的时间过去,她知晓他是因为担忧她的安危,自然不会拂了他的意思。
“对了,将我那两盆金钗石斛和宝珠茉莉捎上。”
拾秋福身应诺。
上回春猎遇见宁璋的时候,她曾托词花草一事说下回到他府上请教,眼下自然不能空着手过去,否则必然第一时间就引起了他的怀疑。
也好在那会一时借口的话不是假的,她这里的确有些名贵的花草,早些年在宫里的时候,因为母后喜爱侍弄这些,她便也跟着学了几分,眼下要去找宁璋,也不至于急得临时抱佛脚来。
她用完了午膳,躺在榻上小憩。
进入了夏日,被衾也换成了薄被,绣着繁复精细的牡丹花纹,底下铺了凉席,减少了一些暑气。
拾秋在榻边给她徐徐地摇着扇,一会儿见她没睡着,便压低了声音同她说话。
“洗尘的及笄礼还有两月多,约莫是在秋祭过后,婢子帮您留心着了。皇后娘娘的生辰是在下月,大约是七夕前后,届时要去宫中赴宴的。说到这七夕奴婢听闻城中有灯会,公主到时可要与驸马一同去瞧瞧?”
宁云蓁侧过头,杏眼生辉,想了想道:“七夕灯会应是极热闹的,届时你再提前几日提醒我一下,我看看要不要给郎君再备一份七夕礼。”
她从未与人携手相游七夕看那京城夜景,眼下听拾秋一说心头难免就有一丝向往。
拾秋笑眯眯地应了声,也不再说话,不多会宁云蓁便真的睡着了。
未等下人叫醒她,她睡了半个时辰也起了,拾秋给她梳了妆,带着两个丫鬟还有傅洗尘及云鹤上了马车。
云鹤驾着马车,她同洗尘还有两个丫鬟一起坐在马车内,安王府在京城外围,离将军府有些远,马车骨碌碌行进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地方。
宁云蓁下了马车,打量着安王府的匾额,又看了看周遭,心就陡然一沉。
这处宅子门口只有光秃秃的一个匾额,周遭无任何修饰也无任何树木,匾额上的三个大字也是极冷清的,一笔一顿仿若禁咒笼罩。
虽事先有准备,可这安王府的位置,的确太偏僻了,丝毫没有人气,宁璋的不受宠程度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