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知嵩自然不必看也知道那信是什么内容,因为那信原本便是该传回韦家,再着人去办的。
五万石粮食不是小数目,韦家祖上是陇西人士,韦知嵩便授意韦世南一路上陆续转出一点粮食,往陇西几个州县去运,再分批次去卖出便可获得一大批银两,韦家才能在京中继续站稳脚跟。
益州早已水深火热,他们派人打听过,官府没有任何作为,民间已经有人自立为王闹事,那些粮食到了益州也是落入那些贪官手里,还不如用来给他韦家铺路。
倘使事情败露,也可嫁祸与旁人身上,最多落个护送不力的罪名罢了。
这封信,是万万不能认的。
想清楚这些,韦知嵩以额触地,磕的砰砰响,义正言辞道:“犬子绝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情,请圣上明察!”
宁玠心底嗤了声,转身对着宁渊道:“父皇,此事的确有待查证,不如父皇先将韦侍郎召回京中,此事儿臣必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复!”
上首的宁渊指尖点了点扶手,颔首:“那便交给太子去办吧。”
宁玠负手而立,欣然应允。
赵武等三人眼看今日得不到一个结果,面露犹疑,宁玠便将他们安排住进了东宫,允诺此事几日内便可水落石出,三人对看一眼,只得答应。
早朝便就这么散了。
......
瑶华宫里,听闻此事的韦鸢惊的打翻了茶盏,失声道:“什么?怎么好好的就这么露陷了?”
宫女莲双摇头,脸上亦是止不住的焦急:“婢子也不知,那三个流寇竟有这么大能耐,能潜入驿站里看得那粮食被换成了谷壳,娘娘,此事是否会有蹊跷?”
韦鸢轻轻喘息,喃喃道:“本宫便不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快,快让父亲去信到青州,绝不可让哥哥再往外传消息了!”
她心思转的飞快,可也抵不过这千里的距离。
倘使真是有心人布下的局,唯有盼望一切还来得及。
......
东宫里,天气愈发热的恼人,宁云蓁穿着夏衫襦裙,也十分难以抵挡这般酷暑。
一旁的宁玠指挥着宫人在殿中四个角放上冰块,一边看着她发红的脸颊,止不住的笑道:“蓁蓁怎么愈发怕热了?这才将将六月呢。”
“我自然是不敌皇兄皮糙肉厚,朝云宫可是早早就放上了冰块,可不如你们习武之人懂什么心静自然凉。”宁云蓁反驳道,一双杏眼愈发水亮。
“蓁蓁要嫁的可也是习武之人,倘使这日后生活习性也差距这般大,该如何是好?”宁玠笑吟吟道。
宁云蓁一哽。
宁玠说的有道理,前世她与卫迟还未来得及成婚他就出了事,全然不知他的生活习性如何,这往后一起过日子,会不会真的过不到一块去?
眼见她当真神色带上了两分忧愁,宁玠反倒不习惯了,抬了抬下巴:“真犯起愁了?这还没成婚呢,便是真的不一样,你是公主,合该也是卫迟让着你。”
宁云蓁一想,也是这个理,不过母后曾与她说过,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便是理解和相互包容,有益于增进感情,倘使他们真的很多地方不一致,届时再就事论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