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秀今日穿着湖蓝色的窄袖春衫,坐在女眷席的第一排,周身气度自与他人不同,只在看到宁云蓁的时候双眼亮了亮,唇边带着温婉的笑意唤她过来身边坐。
宁云蓁便噙着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按照她的身份,坐在太子妃身边也是无人会诟病的。
“卫迟呢?怎么没同你在一处?”沈淮秀弯着唇,轻声细语地同她问道。
宁云蓁目光在场中逡巡了一番,伸出手遥遥一指,笑道:“你瞧,在那呢,公爹要试他的箭术,我便先来找你了。”
沈淮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恰好瞧见不远处一片空地上围了些人,卫迟站姿如松,将弓拉上了弦,遥遥站在远处如白虹贯日般一箭正正射中了靶心,当即睁大了眼。
那头还有不少世家子弟在周围瞧着抚掌叫好,偶有不服输的看模样似是要同他比试,最后都灰头土脸地叹气退了回去。
无尽风光。
身边的宁云蓁自然也看见了,笑着叫了声好,小脸上笑意明媚,沈淮秀偏头瞧她,接收到后头不少女眷投来的艳羡的目光,暗暗想着这两人其实都是一样的风光。
整个女眷席上,独独宁云蓁一道艳红色的身影,风扬起她耳边的发,露出一张明眸皓齿的笑颜。
宫里的暖玉春水养出来的脸,即便无多少点缀都足够凌空驾云,耀人夺目。
宁云蓁自己却浑然不觉,她看了卫迟那头半晌,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沈淮秀:“你宫里那个叫春巧的丫鬟,后来如何了?”
提到这事沈淮秀也是柔柔叹一口气,摇头轻道:“不太好。这样的事情宫中也算不得少,无凭无据的根本就伤不了齐王任何,不过我事无巨细的都同太子殿下说了,太子殿下也知道他这些年来的肮脏事儿,后头寻个机会会给他个苦头吃的。”
当时瞧宁玠的神情,想来他说的机会应当就是今日春猎时候。
宁云蓁点头,这自然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后头又问了她一些关于李眉身体和徐妈妈的事儿,沈淮秀都一一答了,两人在这厢咬耳朵,忽地听到身后一阵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纷纷抬眼去看。
原是薛家的人到了。
薛嵘年纪大了,这类场合一向都是不参与的,故来的便是薛砚和薛凝晚,尤其是薛砚在京中久享盛名,且一向受京中贵女吹捧,难怪会引起骚动了。
他是个通政使的文官,虽然在营中待了两年对于射箭狩猎这类却算不得精,不过带着庶妹来凑个热闹罢了。
宁云蓁回头看着那几个女子掩着帕子引颈张望的模样,也跟着将目光落到前头二人身上。
薛砚生的气质温润,且时时含笑,更难得的是待女子谦逊有礼,是京中出了名的玉面郎君。
大晋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他作为夫婿,暗暗想着他也快到了成家的年纪,不少人都蠢蠢欲动,等着看花落谁家。
平心而论他的相貌的确出众,连一旁的沈淮秀都跟着感叹道:“从前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都自愧弗如自己是个女子。”
不知皇兄听见这个话会不会吃味。
宁云蓁轻笑,只看了他一瞬便将目光移到他后头的薛凝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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